鬧了這麼一出,黎初也沒心情洗澡了,胡亂的擦幹身體,腰間裹上浴巾,走進了卧室。
他關了燈躺在床上,睡衣也沒有換,随意的扯了塊被角蓋在肚臍眼,閉眼疲倦的睡去。
夜深了,屋子裡靜谧、昏暗,襯得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格外聒噪。
卧室的窗子被吹開一角,雨水呼啦啦的落下,浸濕了窗簾。
黑暗中,高大瘦削的鬼影悄然而至,一隻青白無血色的、鼓脹着黑筋的手暴露在微弱的窗光下,安靜的關上了窗戶。
下一刻,他出現在床邊,靜靜俯視着熟睡中的黎初,冰涼刺骨的手輕輕覆上了青年的臉龐。
*
黎初在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态裡淺淺浮沉,他能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也知道自己在做夢,一個清醒夢。
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即便是夏季也十分的清涼,黎初聽着雨聲,身體反倒生出一股燥熱,仿佛有一尊火爐在五髒内燃燒,彌漫至全身,額頭都冒出細細密密的汗。
興許是燒還沒退,身體裡的免疫系統在與病毒激烈鬥争,他的喉嚨也變得幹渴,微微張嘴呼吸。
一股清涼的觸感貼在了側臉,黎初忍不住蹭了蹭,本能的想要靠近冷源緩解熱意。
那冰涼的觸感在他的臉上四處遊走,從白皙的臉頰流連到緊閉的雙眼,再從眼睛滑過高挺的鼻梁,輕輕的按在柔軟的嘴唇上,似有若無的摩挲。
然後突兀的探了進去,攪動他的舌頭。
黎初嘗到了一股淡淡的河腥味,蹙着眉想要吐出來,那冰涼的東西修長而有力,探得越發深入,幾乎摸到了他的舌根,夾着舌頭拖了出來。
是手指。
黎初猛然醒悟,眼皮子亂顫想要睜開眼,一隻冰涼的手覆了上來蓋住了他的眼睛,困意湧入腦中。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不得動彈了。
黎初心中莫名的驚恐,強撐着理智不陷入深眠,可是他想要轉動眼珠都不能夠,更别提被手指強行撬開的、還在被人玩弄的唇舌。
唇瓣之外,舌尖被淺淺的拖出一小截,裸/露在空氣之中,說不出的昳麗。
冰冷的手指撐開嘴唇,寒涼的氣息噴灑在臉上,有人含住了他的舌頭,冰涼濕滑的探進了他的口中,細細的掃過牙關,舔舐着他的口腔内壁。
黎初困得昏昏沉沉,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有人在吻他。
陰冷的掌心握住了他的後脖頸,指尖有點潤濕,和玩弄他舌頭的是同一隻手。
它不滿足于摩擦那一點地方,滑過肩膀來到了後背,肆意撫摸着微微隆起似蝴蝶翅膀般對稱的肩胛骨,然後手掌心貼着中央的位置,輕輕的往下揉摸,指尖一點一點的跳躍在肌膚上,似乎在細數一截截包裹在皮肉裡的脊梁。
黎初分不清這是狎玩還是在恐吓,或者二者都有,因為那隻冰涼的手又搭到了他的腰肢,緊接着是另一隻同樣冰冷的手探到了大腿下方。
他被人整個抱了起來,以一種沉睡中的任人擺布的方式,松垮在腰胯上的浴巾滑落下來,那個人動作一頓,順理成章的分開他的腿,他被迫以一種跨坐的姿勢,摟進了那個人的懷裡。
似乎坐在了床頭的位置,黎初的腦袋倚靠着牆,承受着細膩而綿長的深吻。那冰涼的一雙手,一隻禁锢似的環住了他的腰身,另一隻手順着他的脊背往下的溫柔安撫。
黎初應該恐懼的,或者他一開始是恐懼的,無法支配身體,被陌生人抱在懷裡肆意玩弄。奈何困意控制了大腦,理智也逐漸溢散。
冰冰涼涼的觸感實在是舒服,體内的火爐被一點點熨涼,他忍不住想要貼得更緊,獲得更多清涼的慰籍。
頭腦也跟着糊塗,為自己開解,這就隻是個夢,隻要舒服就夠了。
無論善惡是非,無論道德與否,夢裡發生什麼都是值得被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