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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替罪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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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空天母艦”的紅軍與頂尖高校的學者之間的合作項目,耗費額外資金不過兩億元。僅僅隻是一艘海軍輕型護衛艦的價格而已——因為其完全隻是一個複合材料空殼。裡面除了必要的飛行控制和收發信号的儀器外,還沒有裝載任何昂貴的軍事設備。動力有8成來源于氦氣艙室,可想而知其所為“艦”的軀體,雖然是如航母一般的龐然大物,但實際上高度虛胖,裡面全是空的。

合作的軍方科技人員曾試圖在母艦的上部布置跑道,研究該平台是否有起落飛機,以實現對戰機進行補給的潛力。結論是效費比太低,難堪一用。雖然空曠的内部空間可以搭載很多輕型的,适合空降部隊使用的機甲,但其身為奇觀,長達150米的寬也接近100米的艦體,絕無可能躲過任何觀測手段。也就不可能實現戰術打擊的突然性,将空降部隊放到敵人的後方。這種靶子同樣也缺乏躲避地對空武器的能力。

拿來載客發展旅遊業未來可期,斷無軍用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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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天母艦是以“國防”命名的大學的學者們設計出來的,意味着她們所使用的經費也來自國防預算。在項目完成後,其不适合軍用的報告被逐級上達到中革軍委,最後被三軍總司令塞勒妮爾得知。她曾對該奇觀不以為意,但在項目竣工後的現在,她已經料定了世界唯一的航母艦姬是阿芙羅拉。興許在阿芙羅拉的念力操作下,這飛天航母能起到些意想不到的作用。所以她授意軍委接受飛船入役,授予艦名CV-101“萊特兄弟号”,并在視察了飛船的功能後,對飛船内部設備的安裝提出了要求。于是有了3月3号,遮蔽了天日一萬五千平方米的超級空中堡壘逼臨嶺南州首府,同數十架機炮前出的武裝直升機一同懸停在市中心議會大樓之上,構成了猶如外星人入侵,對共和國宣戰一般的科幻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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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勒妮爾親自乘坐該飛船駕臨嶺南州,是為了來剿匪的。

嶺南州是紅白分治後數十年才歸化的新領土。除了生育計劃在這裡成功展開外,其殘留的舊社會風氣濃厚,嚴格執法的代價高昂。所以黑惡勢力在這些地區的活動頻繁。經年累月到如今,嶺南州控制着周邊的解放區以及白區,已經成為了多個全球性大型犯罪組織的老窩。在城市内她們的人滲透進議會,在城市外,甚至鑿穿山體,修築了堪比野戰防禦工事的地下避難所。然而由于她們犯罪的對象以戶籍系統沒有錄入的非共和國居民為主,所以泉翎郡的郡級市際會議即便知道嶺南州風水不好,也不會多嘴,說要打擊這些犯罪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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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的避風港”是全世界對嶺南州的評價。不僅是原生罪犯在這裡紮根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而且犯罪組織還能借着自己和白區以及市際會議之間的關系,還能幫助白區來的通緝犯取得共和國的戶籍,幫内陸來的共和國的通緝犯無損出境。而這種邪惡的名詞,塞勒妮爾是決意今兒個起要讓它作古了。除了軍事委員和人民委員本人,誰都不知道三軍總司令會突然間心血來潮,調集番号被變更為“第二方面軍”的近騎二師的三萬指戰員,五百輛坦克,兩百架武裝直升機圍住了共和國自己的城市。

從第一批直升機升空算起,半個小時内,第二方面軍訓練有素的指戰員,就完全封閉住了嶺南州首府鶴遠市與外界的所有交通通道。固然猖獗的犯罪分子們有沖鋒槍有無人機,甚至有地雷和單兵火箭筒,在人數和火力上都要優于隻裝備有防暴機甲和輕武器的郡暴力機關。但這些武器在紅軍的重型機械化軍團面前,形同虛設。

犯罪分子們之所以能那麼嚣張跋扈,最重要的是不是武器,而是信息渠道。元老院内部一定有她們能通上氣的内鬼。嶺南州風評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曆任大執政官也組織過兩次大規模的掃黑行動。紙面數據上來看是卓有成效,塞勒妮爾在上任後看報告還以為已經沒問題了,是她的紅顔們有的就是從嶺南州被解救出來,她才知道掃黑除惡任重而道遠——元老院内有鬼。所以,倘若塞勒妮爾的計劃洩漏,讓嶺南州的黑惡勢力有所警覺,她們的骨幹會非常熟練的化整為零竄逃至白區留下忠心的小妹頂包。待大決戰後,白區内部的人口戶籍信息陷入混亂,她們随随便便就能換個身份回嶺南州快速恢複組織。而現在,這些重要的精英骨幹們掉以輕心,以為塞勒妮爾心思全在對付白區上,故緊急收縮組織人員與資金回到共和國領土上,以免被戰火波及,卻恰是給了塞勒妮爾将她們一網打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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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這個位置太危險了。不能排除她們有大口徑防空炮的可能性。‘萊特兄弟号’無法承受軍用武器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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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視覺壓迫感,塞勒妮爾把飛船下降到了離地面隻有100多米高的位置。從大樓内看向飛船,完全能看到飛船下的武器吊艙,甚至能看到“大自然”型機炮後堆積起的彈鍊。雖然這些犯罪分子連帶着議會大樓裡所有人包括保潔的都死有餘辜,就該直接爆破大樓。但根據确切的情報,在所有黑惡勢力中,唯一一位被元老院“絕罰”的綽号為“地皇”的黑老大就在議會大樓裡。絕罰是不會被撤銷的,甯可傷及無辜,付出“無謂”的犧牲,也誓要将對方活着緝拿歸案處以恐怖的肉刑。在完全沒有預案的現在,紅軍想沖進議會大樓完整俘虜“地皇”的難度太大。更多隻能寄希望于匪衆内讧,綁了地皇獻出立大功減刑。

塞勒妮爾是這麼考慮的。但随行的智囊們則擔憂匪徒不會那麼不講義氣,完全忠誠于地皇個人的馬仔一定存在,也一定會有人會抱着“要拉人墊背”的信念。塞勒妮爾一個人冒險也就算了,人民委員和第二方面軍的元帥也和她同乘在萊特兄弟号上。倘有不測,野心家完全是有可能借機叛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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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事委員同志?我們有被防空炮攻擊的風險嗎?”

塞勒妮爾的作戰會議廳的桌面,監視的是鶴遠市的全景。而在牆壁投影儀上則連線着其他一些未列席的元老院重要人員。飛行專家德米克利博士擔心她們的飛行高度太低了,會遭遇防空武器的打擊,塞勒妮爾則将質疑投給熒幕上的軍事委員:

紅軍是否會遺失防空炮這樣重要的裝備,以至于被犯罪集團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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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徒很可能會有防空武器的,但絕不會來自于紅軍。她們能順利的在跨越邊境進行人口乃至人體貿易,那從白區運輸火炮組件,到國内重新組裝也不是難事。所以元首,穩妥起見您确實應該和地面保持至少500米的距離,以便操作員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偏轉來襲的防空武器。”

麥倫娜為中革軍委辯解道。紅軍的組織程度,遠高于一旦出海後經常隻有幾個人十幾個人組成小團體的紅海軍,所以迄今為止都沒有過軍用機甲的遺失,更别說殺傷力與重要性都遠超軍用機甲的防空炮。然而東邊不亮西邊亮,在沒有軍事沖突的東亞地帶,元老院确實沒有專門邊境管理部門。邊境怎麼治理由邊境郡的市際會議自己決定。這些郡議員道德敗壞跟白區眉來眼去,因為收了錢或者受到威脅就包庇犯罪乃情理之中。犯罪組織走私大口徑火炮雖然駭人聽聞,但她們幹的駭人聽聞的事多了去了。馬上說不定還要直接炮擊地球球長所乘坐的飛船。她們會有防空炮,根本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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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十位一等戰姬工作在飛船下部的“裝甲艙室”中。她們的精神可以為飛船的下部裝甲提供超過金屬物理性能的防護,以及為飛船偏轉可能襲來的導彈。飛船本身的動力艙室設計也如真正的海上航空母艦一樣,提供了承受傷害的冗餘。飛船不會很容易被擊毀,但大執政官的座駕如果被攻擊而受損,這種事的政治影響是極其敗壞的。直到接到塞勒妮爾的越級命令才調動起來的紅軍自然沒有對這種危險有預案。會議室中的奧拓元帥代表在得知敵人竟然可能有大口徑火炮,立刻電訊城外的指揮官派機甲,偵察車和無人機蜂群進城巡邏。但世間沒有萬無一失,她堅持要塞勒妮爾立刻讓飛船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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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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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兄弟号沒有遭到攻擊。但是得知了萊特兄弟号可能會遭受風險,而下降自身位置,到低于議會大樓本身,準備用自己的機身保護元首座駕的武裝直升機,遭到了來自内同高度犯罪分子不理智的沖鋒槍攻擊。步兵輕武器對重型武裝直升機沒有殺傷力,但這次攻擊也許彰顯了敵人頑抗到底的決心。執行絕罰是艱難的政治任務,務必要保證生擒目标讓其公開接受對等肉刑的報複。如果她們不能完成這個任務,蒙羞的是整個第二方面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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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她們以顔色,神木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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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軍總司令的命令,被親口下達到了遭受子彈攻擊的AH171号武直的駕駛員,猶豫片刻後中尉沒有聽到通訊裡傳來任何反對總司令的聲音,遂短促按下機炮發射按鈕四下。30mm口徑的炮彈頃刻就打出了一片濃密到沖出大樓的血霧。議會大樓内外沒有無辜的人。能生活在被絕罰的人身邊而不對其執行正義,在事實上就是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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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霧擴散過程中,在作戰廳中的塞勒妮爾略挑起下巴,很期待能得到匪徒那裡的什麼回應。但空等了幾分鐘硝煙散盡,所有頻道都沒有向她傳來她想聽到的信息。

沒有匪徒走出議會大樓投降,但暫時也沒人敢武力拒捕。

紅軍野戰部隊的制信息權制電磁權,保證城市内外隻能收到由紅軍單方面發出的廣播信息,而不可能互相聯系奮起反抗。這些犯罪集團的士氣和組織度被完全擊潰,即便是可以被稱作“工事”内的武裝人員,一處據點所能集合的人力不過十餘,能用的武器破不了機甲的防禦。當122mm口徑的履帶式自行火炮帶着關節滋滋作響的機器狗和密密麻麻的多功能機器蜘蛛,在山林中如履平地的開到她們的藏身之所外時,沒有人興起抵抗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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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山裡的喽啰們不是重要目标,同時也罪無可赦。膽敢頑抗,隻需請示到連長級别就可下達滅絕指令。到現在塞勒妮爾問詢的時間點,紅軍用一個小時接受了一百多俘虜,回收拒捕的犯罪分子屍體18具。而自身毫無意外是零傷亡。記者跟随着尖刀連記錄,并在全球網絡上直播着紅軍剿匪的過程。傳遞着嚴重打擊白區士氣的畫面:

武裝到連記者都有機甲都不會被步兵輕武器所傷的紅軍主力,根本無需派人力對山裡的掩體進行攻堅作戰,背着噴火器、機槍、煙霧發生器或者火箭筒的機械狗和密密麻麻的可以自爆的地雷蜘蛛負責清掃掩體和洞穴。非對稱戰争形态下,紅軍的步兵連都能掌握制信息權和制電磁權,随後要做的全部,僅僅隻是放出班屬機械軍團。雖然還說不上什麼一人成軍,但撒豆成兵絕不是誇張!記者還公開到:一隻背着50g炸藥的微型地雷蜘蛛的采購價才420,而最貴的全地形突擊犬也才萬餘元。每名指戰員都有自己的機甲,每台機甲都有容納無人機和機械犬的艙室。地雷蜘蛛更是據說能攜帶到20隻。

白區資源有限,白軍的機械化程度比紅軍低太多,步兵連能使用的最強的支援武器隻有幾輛自行迫擊炮車。所以白區知道自己野戰不是紅軍的對手,軍事理論裡長期主張用堡壘和城市巷戰來抵消紅軍的火力優勢。這種古舊的軍事理論從今天這場直播起要被颠覆了:一旦白軍小股部隊脫離了主力師才配置有的電子對抗部隊的保護範圍,那不管深藏于怎樣的臨時工事裡,都會被地雷蜘蛛輕而易舉的滲透,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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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首,一個小時的時間太漫長了。從哈桑防線上起飛的導彈,隻需要十分鐘就能抵達這裡。您長時間滞留在多種攻擊手段的打擊範圍之内,非常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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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來自前線的中校聯絡官也向塞勒妮爾谏言,希望她本人趕緊離開是非之地。接下來是強攻也好是心理攻勢也罷,交給第二方面軍就足夠了。塞勒妮爾卻不以為意。環顧四周,雖然所有人都是“她這邊”的人,但自己人也分個親疏遠近,有些人隊站在這邊,心裡卻有自己的算盤。所以塞勒妮爾也不解釋更多,隻說“要打擊到敵人的士氣,給她們心理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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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蛇出洞”也算是塞勒妮爾本次招搖出行的目的之一。“共和國”這個詞畢竟包含了全世界近100億人,其中因大決戰計劃而蒙受了重大損失的人不在少數。其中有些人勢力很大,而且動了歪心思。國家安全委員的特務能差使的了信息安全委員會的現在,她們幫的得塞勒妮爾排除異己。人民委員當然很不情願,塞勒妮爾叫她去抓她曾經的盟友,遠比洗腦惡墜她要殘酷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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