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面前,怎麼敢說沒有。
“真不該信你們。”背對着席嶼的林正,此刻語氣不怎麼好,持刀護着他們,“你們帶着二蛋先走,我墊後。”
“林正哥哥,我來助你。”
二蛋扔下食物,準備上去幫忙。
“二蛋,林正哥哥你還不相信嗎?先帶着你爹去上面!”
林正厲聲制止他,眼睛還盯着遠處。
席嶼咬牙從口袋拿出了兩個玻璃瓶,将其中一瓶塞到林正手上,裡面裝着無色的液體。這是她和徐臨明怕中途遇見老虎特地調制的十分難聞、有刺激性的藥水。
“把藥水往老虎嘴裡丢,這味道難聞,到時候忍着點。”
天色已經快黑了。
昏暗的樹林裡,一團巨大的陰影緩步走進,獸目閃着貪婪之色。
林正皺眉。
不能再等了!
“嗷嗚——”
“跑!”
在席嶼的催促下,二蛋和徐臨明丢下全部無關緊要的東西,背着病患就往醫院跑,徐臨明爆發了難得的大力氣,畢竟後面可是洪水猛獸。
林正直接上前揮刀去挑釁,試圖吸引注意,老虎卻是朝着他身後不遠處的席嶼。
席嶼沒跑,她身體不受控制咬牙掄起那裝着氧氣袋的布包狠狠地打出去,躲過了那驚險的一擊。
席嶼卻也因此被濕滑的地跌倒,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本來就有泥點的白大褂這次徹底髒了。
但是這可興不得考慮别的事,慌忙爬起将手中的藥水扔了過去。
玻璃瓶與石頭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藥水四濺,隻是沾到了老虎的皮毛,刺鼻的藥水味讓老虎突然後退了幾步。
微風擺動,席嶼聞見了藥水,趕緊屏息,刺激的藥水味差些讓她嘔出胃裡的酸水來。
林正趁機揮刀朝老虎砍去,又再次被它靈巧的躲過了。
“啧——”
席嶼咬牙,連忙靠近林正扔在地上的醫療箱從裡面拿出了麻/醉/槍,扯下姜護士長弄在外面的僞裝,找到麻醉針,動作迅速地裝上。
此刻,林正很好利用了樹林的優勢躲避着老虎的攻擊,老虎的身形也十分靈活,但是他還是揮刀砍中了它的身體。
老虎受傷嚎叫,因為鮮血激發了更加兇猛的兇性,怒吼朝林正咬去,林正險些落到它的口中。不過也因為那一刀,老虎的速度有所減慢。
以前上手術為了握手術刀不抖,下刀準,席嶼可是拿着手術刀訓練了很久,這次她拿麻醉/槍的手也沒有絲毫的抖動。
席嶼觀察了一下四周,此時她滾到了一開始瞄準的緩坡處,貓着腰,一點點挪動,直到确認緩坡邊緣的矮灌将她不算壯碩的身影掩蓋地嚴嚴實實。
席嶼小心地剝開眼前的障礙物,一邊深呼吸,一邊瞄準那個棕黃色的身影。
矮灌營造的“夜色”下,席醫生的臉上沾滿了泥濘,看不出表情。
或許是緊張,或許是興奮。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極小的亮色,那裡面,林正在與老虎搏鬥。
怪不得說不歸山上老虎險,持刀的林正面對吃人的餓虎居然也落了下風。
席嶼無聲地吐出一口氣。
情勢越發危急,林正的手臂眼看就要落入虎口,就在刹那,麻醉針紮進了老虎的前腿。
“嘭嘭——”
她沒有去看戰況,在射.出麻醉針确認射.中老虎後,毫不猶豫地将麻醉.槍扔下坡——她下山時觀察過,那下面是很深的積葉,麻醉.槍落下去不會發出太大的響聲。
席嶼沒有去賭林正的聽力,在扔麻醉.槍的同時,假意要從灌木叢中爬出來,發出的響動完全掩蓋了那丁點的異樣。
等她拍着早就換了個顔色的白大褂艱難走出來時,林正已經用刀将老虎解決了。
他提着滴血的刀,大口喘息着,心髒因為劇烈運動不停地跳着,聽到響動,他偏過頭望向席嶼。
女子瘦弱的身影攀附着一棵樹木,劫後餘生慢慢朝他走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手中亮起一抹稍縱即逝的銀光。
然而,下一秒——
“林正,這......喂!林正!”
林正捂着胸口突然倒下,筆直插入泥濘之中的刀随着他倒下歪斜。
席嶼也沒想到林正會突然暈倒,醫生的本能驅動她朝林正快跑而去。
同時,系統機械般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檢測到有患者出現。】
【發布新任務:請急診席醫生救治林正。】
——
歸途醫院,急診科。
“傷口包紮好了,這兩天切記不要碰水,還有不要提重物。”
安全到達醫院,徐臨明替林正包紮好手臂上的傷口,囑咐他一些注意事項。
“謝謝......大夫。”
林正躺在平床上,眼中對周圍陌生環境的震驚未消減半分,二蛋對席嶼二人的信任在此刻終于有了解答。
林正的意識被喚回,他側頭望向旁邊的徐臨明,虛弱道謝。
作為麻醉醫生,徐臨明輪轉規培過很多科室,對于給人清創包紮,他是知道的。
在老虎暈倒後,林正也因為不知名原因而暈倒,席嶼拖着略顯高瘦的林正往醫院走,險些沒把她累着。
好在中途,她拖着人遇見了前來接應她的徐臨明。同時,姜護士長還有杜帆都已經接收到了系統發布的第二個任務,在醫院外不遠處接應他們幾人。
林正被帶進醫院後,席嶼對林正進行了簡單的查體,查到一半,林正卻也悠悠轉醒,但是據他描述,他的身體依舊無力,使不上什麼力氣,頭還暈暈的。
林正因為林大病重,去青浔城做工賺錢,已經好久沒休息過,而剛剛的纏鬥幾乎榨幹了他最後的心力。
“徐大夫,你還好吧?二蛋呢?”
林正撐起身子,心裡還是對二蛋的關心,而對徐臨明的語氣不再像山下那樣。
徐臨明低着頭脫下橡膠手套,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累得找了把椅子躺着。畢竟他剛剛背着二蛋他爹狂跑八百多米藏人又回去接應席嶼,現在腿酸得很。
聽見林正的問題,他語氣疲憊:“有點累,二蛋在他爹那,席嶼正在給他爹進行治療,等會應該會來看你的情況。”
另一邊,席嶼、杜帆和姜敏從二蛋爹的病房中走出來,經過檢查,林大确診為破傷風。
席嶼已經對林大的傷口進行了處理,現在就等他慢慢恢複了。
二蛋趴在病房門口,得知自己爹病情得到穩定,眼眶再度紅了起來,朝席嶼三人就是下跪磕頭,喜極而泣。
今天太過于驚險,席嶼疲憊地将二蛋從地上撈起來,姜敏拿來一杯水,席嶼接過,一口氣解決完了。
“你們下一趟就如此驚險,還好帶了麻醉/槍,不然你們可能兇多吉少。”
姜敏聽了二人對剛剛驚險的描述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醫院急診科經常會遇見了一些突發意外事件,還有一些極難處理的病人,所以醫院是有配備麻醉槍的。
這類麻醉/槍醫院管的十分嚴格,畢竟這是一種很危險的東西。席嶼在下山前提前問了一下姜護士長急診科那存放麻醉/槍的地方有沒有麻醉/槍,沒想到居然真的有。
“現在老虎死了,我們出入也算是安全了不少。”
姜敏擔憂說:“我不這麼認為,既然這叫不歸山,除了老虎應該也有其他危險的東西,不然為什麼這山中危險到無人敢進來?”
席嶼放下杯子繼續道:“我贊同姜護士長的想法,我們對不歸山的了解還是很片面的,不能極少下這樣的結論。”
想到剛剛驚險的一幕,現在還有心有餘悸,若抱着老虎已經死了就放心,下次再遇見這樣驚險的事情或許就沒有現在這樣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