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向身體很好,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可即便如此,你也還是猜到了,你可能發燒了。就像孤爪研磨那樣,渾身滾燙,四肢無力,情緒脆弱,沒一點精神。
原來發燒是一件這麼讓人難受的事。不知道你那天走後小黑有沒有去孤爪家照顧他。你在心裡這樣想着,然後被系統吐槽。
[還惦記别人呢,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吧。]
他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卻沒法給出任何有效的解決方法。
[我早就說了,你肯定去不成音駒,因為你這個事件中已經選擇了在音駒那邊出場,所以枭谷這邊,你必然就會因為某種原因,完全不可能出現。]
所以這個原因就是生病。
這倒也十分合理,但确實讓人有些過于難受了。你默默爬起來坐在床頭,拖着沉重的身體去到樓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你給赤葦京治打了電話,電話幾乎是秒接,你猜他已經在等你出門了。
“赤葦……我今天去不了了,抱歉。”你聽見自己的聲音像被沙石磨過一般沙啞低沉。
電話那頭赤葦京治沉默了半晌,不知是在想些什麼,最終回了一句:“好的。”
赤葦京治離開之後,你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座孤島,這棟房子裡隻有你一人,你也隻有一人。
[别這麼悲觀好嗎?一個人有什麼不好。]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浮現,可你現在沒有任何精力和他辯論一個人好不好這個話題。
由于身體過于沉重,你幹脆窩在了沙發上,蜷縮着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門口的敲門聲叫醒的。剛剛睡了一會兒,你感到自己的狀态更糟糕了。
扶着沉重的腦袋,強撐着病體打開門,面前是穿着枭谷運動服的赤葦京治。
“你怎麼來了?不用比賽了嗎?”
“我等下跑着去。”
你沒再說什麼,也沒什麼精力說他,頭很暈,似乎動一下就能原地倒下,但好在你面前有赤葦京治。
赤葦京治伸手扶住了你。熱度隔着單薄的睡衣傳遞了過去。少年面色沉靜,看着你泛紅的臉,猶豫了一下還是擡手摸了摸你的額頭:“果然發燒了。”
你将自己沉重的腦袋壓在赤葦京治的肩上,你都害怕這個重量會壓壞他,身體過于綿軟,腦袋過于沉重,你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颠倒過來了。
“失禮了。”赤葦京治将你人打橫,抱着你去了房間,你回歸了自己柔軟的床鋪,腦袋陷入自己熟悉的枕頭。
你看着赤葦京治打開自己手上提着的袋子,裡面是藥還有便利店買來的食物。
他将退燒藥打開,然後去樓下接了一杯水,膠囊放在舌尖,和冰涼的液體一起進入胃部。你沒有相關經驗,不知道這個藥會在什麼時候起效果,而赤葦京治也在擔心你病得太厲害,退燒藥也不起作用。
你有些可憐的望着赤葦京治,眼睛周圍因為高溫而泛紅,這讓他有些不忍心,而你确實也有些不願他離開。少年此刻成了你唯一的依靠,這還是你第一次全身心的依賴某個人,雖然是迫于形式導緻的。
“别擔心,比賽隻有一上午,我下午就會回來。”赤葦京治像是安撫你一般,輕輕摸了摸你的發頂,像是要撫平你因為病痛帶來的小情緒,“吃了退燒藥,在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你點點頭:“那你結束後記得來看我。”
“好。”
“備用鑰匙在門口花盆下面。”
“好。”
你知道他還有事,今天上午有和音駒的練習賽,你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任由赤葦京治将便利店買來的飯團放在你手中看着你吃掉,然後縮回了被子裡,繼續睡覺。
赤葦京治在一旁收拾着東西,動作很輕,他将垃圾收走,重新倒了一杯水在你床前的書桌上,确保你坐起身子就能拿到。
你能感受到他最後的視線在你身上停留,然後輕輕關上了房門,離開了你家。
藥效開始上來了,你感覺自己困倦像怪獸一般似要将你吞噬,你沒有任何抵抗的理由,安安靜靜的沉入黑暗。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想着,如果醒來時能看見赤葦京治就好了。
而此時,赤葦京治正朝着學校狂奔,他向來準時,很少能看見他遲到的樣子,因此隊員們還以為他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正準備打電話給他。
眼下看見他朝大家跑來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赤葦,難得呀,你居然會遲到。”木兔光太郎拍着赤葦京治的肩說着,一副喜聞樂見的模樣。
教練催促着大家上車,直到在大家全都坐在座位上後,白福雪繪突然想起了什麼。
“紗紀呢?”
這也是木兔光太郎想問的問題。
“她在家休息。”赤葦京治故意隐瞞了你沒有來的真實原因,畢竟按照木兔光太郎的性格,如果知道了你是因為生病才沒有和他們一起去音駒比賽,說不定比賽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雖然沒法去你家照顧你,但心思可能也會不在比賽上。
然後事情就會變成,你并沒有得到照顧,教練們好不容易組織的訓練賽也泡湯。
“休息嗎?嗚,好吧,紗醬她平時也辛苦了,偶爾放放假也可以。”木兔光太郎有些遺憾的說出了十分懂事的話,看呆了其他人。
白福雪繪想了想,還是給赤葦京治發了個消息,詢問你的狀況。
赤葦京治沒必要瞞着白福雪繪,老老實實的說了你發燒的事情。
白福雪繪想了想,很快低頭編輯起了短信。
你并不知道這邊的枭谷衆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你迷迷糊糊醒來時感覺有人在用毛巾輕柔的擦拭你的額頭。
視線終于聚焦到了面前的人臉上,是雀田加央理。
她溫柔的朝你笑了笑:“紗紀,感覺有好一點嗎?”
眼眶有些發酸,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雀田加央理有些不知所措,連忙用毛巾幫你擦去眼淚。
她溫聲詢問:“紗紀,怎麼哭了?很難受嗎?”
你搖頭。
其實并沒有很難受,在吃了那顆藥後,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開始好轉了,溫度也漸漸降了下來。可你還是覺得委屈,看到雀田加央理的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不如說是很感動才對。
“學姐今天不是有事嗎?”
“我下午才有事,早上雪繪跟我說你生病了之後,我有點擔心,所以就跑過來了,對了,你不介意我直接進來的吧?鑰匙的位置是赤葦告訴我的。”
“不介意。”你輕輕搖了搖頭。你怎麼可能會介意。
“等下午他們結束比賽後赤葦就會過來陪你,到時候我再去辦事就好。”雀田加央理摸了摸自己這個難得顯得脆弱的小學妹的腦袋,“再睡一會吧,紗紀。”
她輕聲哄着你。
“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