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青春期,你越來越忙,你的父親給你增加了商業的課程。
左成藜的青春期,突如其來的生長痛,一日日加深的陰郁。
你忙得無暇顧及,無從發現。
他在痛得說不出話的夜裡想念你,手中攥着标本。
所幸他的生日你預留了時間——
左成藜親密地同你坐在一邊。
你的生日總是辦着盛大的宴席,宴會上除了家室相近的同齡人便是江寅的合作夥伴。
而左成藜的生日相比之下就顯得有幾分草率了,沒有預訂奢華的場地,甚至他的生母和繼父在吹完生日蠟燭後便匆匆離去。
你不滿的盯着那兩人遠去的背影,很快又裝作無事發生,專注于左成藜:“生日快樂!”
他也裝作無事發生認真的“嗯”聲,仿佛這場生日會原本就隻有你和他到場。
你打了個響指,餐廳的燈驟然關閉。
“姐姐......?”他抓住你的袖擺小聲驚呼。
燈再亮起時桌面多了個人頭大的水晶球,老山檀雕刻的葉叢是基座。
放置禮物的文殊早已退至餐廳門口。
一簇粉色的非洲堇躺在水晶球裡頭,金制的按鈕按下後便同沉積的雪花一起洋洋灑灑地飄起來。
你總看到他捏着非洲堇标本,便以為他喜歡極了非洲堇。左成藜意識到了這一點,真切地笑了起來。
于是原本牽着袖擺的手牽上你的手。
禮物帶來的幸福究竟是來源于禮物的價值還是禮物本身對于收禮者的輕重呢?對于左成藜而言,這份幸福的根本是他想象得到你挑選禮物時滿心滿眼是他的時刻。
就這樣就足夠了。
無論你送他的禮物是否貼合他的喜好,隻要你因為他而上心地去選擇了,便叫他覺得心滿意足。
所以就這樣就足夠了。
“你喜歡嗎?”見左成藜一時間沒有說話你有幾分心虛,或許自己猜錯了也是有可能的,早知如此還是先問問比較好。
他輕輕地捧住禮物:“很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你松了口氣,帶着些許得意告訴他:“還有一樣禮物,在花園。”
左成藜好奇地看你,眼睛睜得圓溜溜,叫人憐愛不已。
你讓他捂住眼睛,牽着他的手來到花園。
花園的燈被你提前囑咐熄滅,此刻周圍是一片沉甸甸的黑。
你提起小提琴說的卻是:“成藜,你仔細看。”
他怔了怔——
小提琴拉響第一個音,你的身後飄起一團細小的螢光,那并不是意外。
很快無數螢火蟲從草尖樹隙間掙脫而出,悄然升騰,明滅不斷的光點與音符交織糾纏。
你伫立在其中,及腰的黑發被晚風吹動,偶然的,幾隻螢火蟲穿動其中,像是點綴長發的金飾。
——好漂亮。
左成藜移不開視線,更舍不得眨眼。
直至最後一個音符收尾,隻餘下草叢的蟲鳴,左成藜才發現自己的心音如雷貫耳。
“怎麼樣?”你的表情依然沒有太大變化,但左成藜知道你是興高采烈地對他說的。
你想給他留下幸福的記憶,這是你交出的答卷之一。
“很震撼!”左成藜攔腰抱着你,撒嬌道,“是什麼曲子呀,姐姐特意為我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