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聞言,安心地點了點頭。
“隻可惜,趙高的羅網還在守護李斯,否則我們的行動應該更加順暢。”白瑤道。
現在據點中留守的除了她與雪女,和年邁不宜奔走的班大師、徐夫子,剩下的就是流沙中人了。
流墨合作,顯然也是彼此互不信任,高漸離讓她留下,流沙白鳳赤練留守,足可見用心了。
不多打擾雪女,她起身問道:“小跖現在何處?”
“小跖他...現在應該正巧換防回來休息。”
盜跖不是個老老實實的家夥,現在留守據點的,如果還要說誰願意搭理他,那也隻剩小白一人了。
聽到叩門聲,盜跖鯉魚打挺從榻上翻起來,興高采烈地去開門。
看到外面兩個白色的身影,臉色一下就變得很古怪。
“...小白,你怎麼跟這家夥在一起?”
“嘿嘿嘿别介意啊小跖,出來說話出來說話。”
赤練難得出現在公共區域,柔弱無骨地倚在立柱旁欣賞自己櫻色的染甲。
白瑤坐在中間,左邊是一隻腳踩在木凳上坐姿随意的盜跖,右邊是谪仙般憑欄遠眺雙臂環抱的白鳳。
她瞅瞅左邊又看看右面,清了清嗓子。
“根據我這兩日的勘察,如今桑海城中能打的隻剩羅網的六劍奴了。章邯前往東郡,他手下的影密衛随之離開,所以,我想麻煩二位跑一趟腿,你們意下如何?”
盜跖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鳳,“跟他一起?!”
令他難以相信的倒不是跟白鳳那家夥同行,而是白鳳居然一聲不吱,這也太詭異了,那家夥轉性了?脾氣呢?
白瑤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現在是桑海城兵力最薄弱的時候,我得到消息,嬴政東巡在即,這幾日鹹陽城有大批人馬物資調動,很快,桑海城的兵力隻會比之前更多。”
“...小白,你想做什麼?”盜跖一蹙眉,他知道這家夥看着溫和,腦子裡存了不少吓人的點子。
她一笑,“我想麻煩你們去一趟蜃樓,把天明他們救回來。”
盜跖瞪大了眼睛,支吾了半天,一臉憋屈地哭号道:“小白啊小白...現在星魂、月神、大少司命和那個什麼...雲中君都在蜃樓上,你要我去救天明,這跟噬牙獄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怎麼不是一回事兒啦,小跖,噬牙獄也是救人,蜃樓也是救人,嗯?”她笑道。
“小白,你這、這...”盜跖腦袋頂上的兩绺黃毛頹廢地垂着,随着主人的歎息一抖一抖的。
白鳳也在一邊不做聲。
端木蓉昏迷不醒皆是拜白鳳偷襲所賜,墨家上下之前是礙于衛莊的實力和蓋聶與其鬼谷傳人的交情,才不對白鳳出手。
而白鳳心思過人,世人以為的出塵桀骜,并不能掩蓋玲珑通透的内在。
這幾日,自衛莊離開後,墨家的人一直沒對他出手,按照留守者實力,隐蝠無雙不在,憑他和赤練,如果真的動手,很難自保。
之所以雙方相安無事,唯一的原因,就是有人按住了墨家的敵意,維系着微妙的平靜。
這個人,十有八九就是面前的這個女人。
況且,衛莊大人也留過話...白鳳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身後興緻勃勃地勸誘盜跖的女子,自己隻有兩個任務,一個是保護好赤練那個家夥,還有一個...他玩味勾唇一笑,是服從這個墨家女人的命令。
“二位考慮得如何?”
清脆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看向邊上蟑螂一樣的小偷,輕哼一聲,“無所謂。”
“...沒有想到你會同意,看起來像小白這樣的美女開口,果然比我有用。”盜跖用手肘碰了碰白鳳。
後者冷哼,“這樣的任務,難道要交給被血蠶絲陣耍得團團轉的蠢貨?”
盜跖難得不貧,稍微怼了幾句就不做聲了。
偷王之王雖然心大,但是幾件事下來,多少也看出小白和流沙之間的關系不一般。
聽班老頭說,她在機關城當衆打傷了隐蝠和墨玉麒麟,以衛莊睚眦必報的個性,在那樣的情況卻沒有發作。
加上現在,小白竟然能以墨家頭領的身份,讓流沙中實力僅在衛莊之下的白鳳替墨家救人。
他實在想象不通,以小白靈動開朗的性子,怎麼會跟流沙有聯系、且淵源不淺的?
隻是現在大義當前,盜王之王也沒那麼多心思考慮那些,迅速收攏心思,等救回幾個孩子再伺機詢問罷。
趁着黃昏,二人乘着白鳥靠近了蜃樓。
白瑤抱臂靠在欄杆上,看着飛遠的巨鳥,她已經與星魂打過招呼,但願他不要從中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