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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 1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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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王大封諸侯,映着阿房宮未歇的長燃之火。

不知誰随手打翻了一個裝似羊脂玉的燭台,四散的燭花頃刻間燃燒了整座大殿。

好些沒來得及取出的财物吸引着一批批的士兵取水滅火,可大火卻日複一日,直至如今蔓延作一條火龍,盤踞在阿房宮殘垣間,怒目而視着項王分封的背影。

各路新封諸侯或沾親帶故,或戰功彪炳,如今盡是一派神氣,各自領了一輩子用不完的封賞往各自封地打道回府。

其中,幾個步伐略顯沉重的人影各自回了住處,不約而同的一言不發。

吳臣聽聞父親受封“衡山王”,心中大悅,令親衛在鹹陽外的駐地略備酒宴,欲為父親接風洗塵。

一位容貌姝麗的婦人輕輕喚住了庭中忙碌的身影,“臣兒,與為娘去帳内坐坐。”

吳臣立刻放下手中的物什用内襯下擺擦了擦手,過來扶着婦人一邊進帳、一邊說:“娘親可知兒有多替父親高興!我們家從鄱陽抗秦一路而來諸多不易,如今終于榮歸故裡,來年定有機會實現父親‘太湖熟、鄱陽足’的心願。”

吳氏笑而不答,隻是用手帕拭去兒子鬓角細密的汗珠。

将母親扶至硬榻邊坐,吳臣又去打水給吳氏擦手,吳氏含笑看着明年便要弱冠的兒子。

吳氏是鄱陽才女,大澤鄉起義後南方大亂,群雄并起之時與丈夫二人定亂安民,一面響應項氏天下抗秦,推翻當地奴役百姓的秦官後,結實了戰功赫赫的英布。

“對了娘,英布兄聽說也得了個九江王的封賞,以他的戰功和武藝,又是大王故交,本以為大王會留他在王畿附近的封地...不過這樣也好,跟咱家的封地臨着,我去看阿妹也方便些!”

吳氏輕輕打了下吳臣的手背,“英布娶了你的阿妹,便是你妹丈,便是你再歡喜他陪你練武策馬,怎好整日直喚名諱?”

吳臣摸了摸後腦,“娘說的是,以後妹丈便是九江王,兒子是要注意些。”

吳氏欣慰地點了點頭,喜下眉梢,眼角卻掠過幾分愁色。

方才臣兒所說的封賞,昨日白天他父子出去練兵後,自己帳中來了位氣度不凡的女子也說過。

可昨日分封大冊未成,她卻将封地與賞賜說的一分不差。

吳氏本名毛蘋,年少時曾是江南赫赫有名的才女,她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那樣氣度的女子。

眉眼靈潤、容貌出塵似乎是她最不突出的特質,那一襲黑白分明的衣衫無風自舞,手中銀光點綴的細長劍鞘似有鳳鳴之聲入耳。

吳氏也略通武藝,加之丈夫麾下百越異人衆多,見過各式各樣的高手,卻莫名覺得這個看起來不露鋒芒的女子最不可輕視絲毫。

“...姑娘是如何越過夫君帳下高手所設禁制的?”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手指在袖口内側的夾層中摸到了丈夫令人特制給她防身的毒藥。

不知為何,被稱作姑娘的一瞬,那女子盈然一笑,“莫怕,我隻是路過此地,有勞毛佳人為明日的衡山王留封書信。”

看着她遞來的信件,吳氏無法不接,心一橫拿在手中,卻聽那女子噗嗤一笑,“我自不會給衡山王的寶貝夫人下藥,百越異術衆多,好在外面那些我曾見過,否則便是不世出的高手,都容易找了道,可見衡山王對佳人寵愛有加。”

她又遞來一個陶瓶,“令夫君帳下應有人識得此物,此為我信物,若令夫君同意我信上所說,隻需以此為信物綁在信鴿腳上,它便知如何尋我。”

吳氏點頭,那女子便要轉身離開,她忙問,“姑娘可是百越人?或許與我夫君早年也曾見過。”

對方隻是站住了腳,仔細地想了想,“名字嗎...我姓白,剩下的令夫君見信便知,告辭。”

懷中未及遞給丈夫的信件,吳氏想着待他從鹹陽回來,心中所說或許更有理有據些。

外面傳來士兵隊列行進之聲,為首一個劍眉星目、年過不惑的男子掀開帳簾,士兵自覺站在屋外。

男子解下披風,沖到榻邊将吳氏一把抱在懷中,“夫人,我們可以回家了。”

吳氏輕撫着夫君的臉龐,“可夫君聽着并不雀躍,可是...遇見了什麼麻煩?”

吳芮輕歎,“是軍師,令我與英布、臨江王共敖一同護送義帝至郴縣。”

吳氏立刻明白了,範增想借刀殺人。

義帝理應于鹹陽登基後親封諸侯,如今項王代勞分封,軍師又要遷義帝,便是要在路上将義帝給...

她輕輕推開夫君,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和陶瓶,“夫君,不若先看看這個。”

吳芮先是一愣,但也沒問什麼直接接過展開,讀着讀着,眉間的川字先是緊了緊,随後似乎又若有所思地松了些。

吳氏在給夫君前也未料到是篇長信,原以為那位姑娘般的幕後高人多偏愛寥寥數語。

吳芮将那三塊帛書反複看了十數遍後遞給吳氏,眉間憂慮雖減,神色卻若有所思。

夫妻二人十幾載風風雨雨,在吳氏看過帛書的内容後立刻明白了夫君的憂慮。

雖是唯一應對之法,但以夫君為人,怕是很難答應。

既如此...吳氏又拿出陶瓶輕放在案邊。

吳芮順着她的動作看去,不足一指高的騰蛇紋紫陶瓶靜靜立着。

“這是高人來時所贈,說若是夫君心有疑慮,便可以此物決斷。”吳氏道。

吳芮眼神一凜,立馬攬過吳氏上下仔細打量,确認從發絲到腳面沒有一絲不妥才微微放松,“呼...夫人若是親自接待過那人,該與我先說的。對方不知底細,能繞過那些巫術接近夫人,說明實力遠超想象。夫人可有不适之處,待會兒我叫巫醫給你看看?”

吳氏見丈夫一事關自己就患得患失的,側頭靠在他懷裡握着他的手,“我倒覺得隻從信中所講看,倒是個不錯的辦法,若非如此,我們家...”輕輕歎了口氣。

他們一家好容易熬到榮歸故裡,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攪合進弑帝之事,那範增的思慮何其歹毒。

吳芮對那位不知底細之人正舉棋不定,自家夫人卻俨然一副說客模樣,他不僅失笑,“夫人看來對那位的建議很受用。”

吳氏仰頭看着丈夫的側臉,“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更何況...信中此法,也需多方調度,若高人真有辦法擺平,你我帶着臣兒會去哪怕耕種不再理朝中事,也好過為他人做刀,斷送孩兒們的前程。”

吳芮長歎一聲,“...那待我再仔細想想。”

發配義帝的日子近在咫尺,項羽卻時時胸中塊壘,亞父親定的幾個諸侯押送,其中就有英布。

參與押送廢帝的諸侯此生不得再回王畿,英布前段時間不過避戰不出,亞父卻将他直接送去九江那偏僻一隅,這些都未與他商量過。

鎏金重瞳中凝起幾分怒,幾分怨。

那日當着天下諸侯,他隻得念下封賞,事後這裡日一直沒再見過亞父,昨日再見是亞父親自登門,他不得不見,卻從亞父口中得知左遷義帝的消息,英布赫然在列。

“亞父,參與左遷之人此生都無望回王畿了。”他試探着,語氣雖然平淡,卻很心虛。

亞父教他兵法,一路提攜,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亞父的法眼。

範增聞言,隻握緊了手杖,冷聲道:“密令已下,再無收回的可能。天色不早,大王早些休息。”

他就那樣坐在交椅上,目送亞父伛偻的身影緩緩離開。

今日便是英布護送廢帝左遷之日,清晨時項羽在寝榻上睜眼,身邊卻沒有小虞,念及英布臨行,心中陰雲密布。

更衣梳洗之時心中千思萬緒絞纏,披上狐裘,轉身與外面回來的石蘭撞了個滿懷。

“呀。”

石蘭手中的東西打翻在地,項羽連忙扶起她,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半塊龜甲,周遭零零散散的幾塊銅闆。

發絲間還有焚過蘭草的氣味,不用說項羽就知道她一清早去幹什麼了。

“...怎麼心神不甯的,是要去哪麼?”石蘭問。

項羽看着她單薄的衣衫,還未開春,天氣還涼得很,将自己身上的狐裘裹在她身上,從殿角拿起破陣霸王槍,“去練兵。”

他離開後,石蘭眉間攏着西蜀煙雨,指尖狐裘上還有未褪的溫度,他已經很久沒練兵了,餘光掃過地上打翻的卦相,本是難得一見的諸事大吉,現在卻...

石蘭眼仁驟縮,地上的卦不知怎麼,竟變成了訟卦!

訟,換言之,背道而馳。

她看着項羽消失在外頭的身影,黛眉緊蹙,連忙追了出去,剛到殿門卻被衛兵攔住了。

“大王有令,今日天氣陰冷,虞姬不得離開寝宮。”

少羽...石蘭望着灰暗的天空,但願、但願千萬别出什麼大亂。

自從英布、季布拒戰,鐘離昧投漢,項羽再無練兵之志。

他轉到一處不起眼的宮門,趁門衛不察翻身而出,同時在宮外山坡上喚來烏骓,翻身上馬,朝廢帝流放之路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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