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雲擡手将昊阙劍插入劍鞘,拍拍手:“不打了,怎麼會突然來到雪月城。”
“師……”蕭若風正準備回答,才發出一個字便被話多的雷夢殺搶答。
“這就不得不說一月前的某一天,晴空萬裡,微風徐徐,我跟老七正好好的在琅琊府商量事物,卻隻見一隻信鴿忽然飛來,腳上挂着一封信,嘴上叼着一張地圖,我們把這信打開一看,不得了,信上寫讓我們來雪月城來攔一個人,我們正疑惑是誰傳來的,還是老七聰明,一猜就知道是師父,所以我們月黑風高,日月不停,快馬加鞭地趕過來了。”雷夢殺緩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還以為師父隻給我們兩人傳了信,誰知道中途碰見了他們,一問才得之,師父給我們幾個都傳了,所以我們北離九~公子,相約在一起,踏馬來到這風花雪月之地。”
“攔人?”她聽完雷夢殺的話,耳邊就隻有攔人二字,她與雲哥的一年之約臨近,他們這時候來攔的人隻能是他。
祝微雲咬着牙,一臉氣憤:“他自己倒是恩恩愛愛的遠遊去了,十萬八千都還來摻和我的事。”
“他給你們了什麼好處,跑這麼遠來就隻是為了攔一個人?”
“好處就是……”柳月公子将扇子打開,緩緩說出來,“有美景,有好酒,還有一場好事發生。”
清歌公子洛軒說道:“一年前,七師弟拿出來了五壇好酒,一人一壇,自從飲了那酒,至今都還在回味。”
“五壇?”祝微雲眼球一轉,輕笑道,“我臨走時釀的可是十壇。”
“什麼?十壇!”雷夢殺眼神一瞪,其餘幾位公子一同看向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蕭若風。
“沒想到,屬實沒想到,學堂小先生。”顧劍門走向前,拍拍蕭若風肩膀,“七師弟啊,三師兄是一口酒都未喝上。”
蕭若風輕咳一下,神色自若:“還怕喝不到酒嗎?釀酒之人就在這裡。”
祝微雲配合的做出一個迎賓的禮:“各位公子,請吧。”
千裡之外的南訣。
洛溪山草廬小院,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走了出來,他已經背好了行囊,拿好了佩劍,拿出一張地圖,地圖上标了一個地方。
“雪月城,我來了。”
三日後。
雪月城外十裡,有一人策馬而立,遙遙地望着那座城池,仰頭喝下了壺中的最後一口酒。
昭昭,我來接你回家了!
他将酒壺一把丢在了地上,猛地一揮馬鞭,沖着雪月城狂奔而去。
而雪月城中,有一個身影走了出來,提着一把碩大無比的大刀的年輕男子站立在城門外。
兩個人,在下關城門外不期而遇。
葉鼎之停下了馬,俯身望着他。
“來者何人?”年輕男子懶懶地問道。
“江湖劍客,葉鼎之。”
“所謂何事?”年輕男子又問道。
葉鼎之并未回答他的問題,從馬上下來,看向城内,緩緩聚齊一股内力,開口朗聲道:“祝昭昭,來接你回家了!”
城内衆人都望向城門。
誰那麼大膽?
登天閣,穿着一身粉若坐在高閣上吹風的年輕少年郎笑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酒,笑道:“啧啧啧,有我一年前的氣勢。”
雪月城中,祝微雲耳邊傳來葉鼎之的聲音,心猛然漏掉了一拍,擡頭望着傳來聲音的那邊,眼中含着淚光,喜笑着。
雲哥。
她起身看着攔住她的人:“洛姨……”
“不行,他專門交代了,還不能放你去見他。”回答她的人正是在外遠遊的洛水,“他想帶你走,哪有那麼容易。”
“洛姨,你攔不住我。”祝微雲跨過洛水向院外走去,剛一腳跨過屋門,一股壓制向她席卷而來,讓她動力不得。
“他在院中設了禁制,昭昭,回來。”洛水擔憂着扶住祝微雲。
她并未回答,輕輕推開洛水,每走一步便有千斤重把她壓回去,内力湧現腿部與它對抗,一步又一步向院門走去。
祝微雲汗如雨下,臉色蒼白,眼含喜悅地眼前一步一遙的門。
就差一步。
她剛擡腳,四周内力瞬間壓着她半跪下來,猛地吐一口血,伸手擦了擦,閉上雙眼,身上忽然一陣翻湧,一股驚天浩然的真息圍繞着。
天忽然生出異象,金光蒸騰,煙霞缭繞。
祝微雲睜眼輕微擡頭望着這天,金光浮在她身上。
“我不願他一人。”她撐着門柱,浮出的内力環繞在自己周圍,神色堅定,扶着門柱一點一點站立起來。
一擡,一跨,邁出這一步。
一步跨境,大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