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重新将門鎖上,在驗證完準入之書和接納之筆沒有問題後,事情就變得有意思極了。歸功于足夠博學的知識儲備,他甚至可以在羊皮紙上羅列出不少可能的情形。
人的靈魂強度是不斷變化的,從嬰幼兒時的朝陽到成年巫師的旭日,最後變化為垂老矣矣的餘晖。
在這漫長的一生中,人的靈魂在不斷逸散,就像散發着螢火的星辰,雖然這些星輝很難被發覺,但卻是一些巫師用肉眼無法看到的神奇動物的口糧。
“……當然,我是說,對于一個已經活了一百一十歲的老人來說,如果有人願意去收集這些不斷消失的碎片長達五十年,當然也是可能的。”
聽到鄧布利多的話,麥格瞪大了雙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全新的靈魂能在無法捕捉的碎片中拼湊出來,但是這個結論來自于她最尊敬的人,麥格隻能帶着不可思議地接受了。
“這隻是一種猜想……”
這位睿智的老人有些嚴肅地轉身看向麥格,眼裡藏着一片攝人心魄的藍:“因為這種可能性非常非常小,一個茫然且純真的靈魂中很難誕生出人格,而懵懂又無知的靈魂很難擁有魔力。”
而其他能夠做到的方法,都更加殘忍,就像是——魂器。
“或許他真的是我……嗯,一百年前的阿不思·鄧不利多。要知道,除了七和十三之外,一百這個數字也是有魔力的。”在心中閃過無數可能後,鄧布利多突然這樣請求,“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先聯系一個人……”
無論是在古埃及抑或是古希臘,所有地區的魔法都有一個共識,人不能見到自己。因為與時間相關的魔法是不穩定的,并且嚴重違背時間守則也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這不僅會造成個人靈魂和思維的紊亂、傷害或殺死自己,也會間接造成極大範圍的影響,讓一些本應存在的人從未出生,正如被神秘事務司嚴格保管起來的時間轉換器。
鄧布利多再次揮動魔杖,确保這片塔樓不會被那群愛冒險的小巫師誤入,接着示意緊緊繃着臉的麥格教授放松下來:“但是現在距離開學還有三個星期,先給我一些時間做一個更加深入的研究……”
他看向窗外閃爍着微光的禁林,那裡住着他的老朋友:“……如果我沒記錯……破斧酒吧,哈利現在也在那裡,希望這不是伏地魔的新計策,這看上去一點兒不像他的風格。”
“嗨,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哈利·波特自言自語地站在橡木鋪着的地闆上,傻笑着舉起手。他的思緒亂糟糟的,不斷滑過福吉所說的禁閉(在霍格沃茨開學前,他需要租住在破斧酒吧,但隻要不離開對角巷,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事),還有自己第一次在校外認識的霍格沃茨巫師!
據保護他的傲羅說,這位小巫師就住在隔壁不遠的房間,雖然他不知道這位老兄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想到剛剛自己還驚慌失措到不知如何是好,現在就迎來了沒有德思禮一家的自由,而那位紅發的同齡巫師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到霍格沃茨,不知為何哈利熱切的、莽撞的、屬于格蘭芬多獅子的勇氣就像碰到蠟燭的氣球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大叫一聲,砸向後面柔軟的床鋪。破斧酒吧的裝修不錯,比如在夏天依舊燒得很旺的壁櫥,但是這隻是為了讓屋子顯得亮堂又溫和,還有一床柔軟又蓬松的被子和擦得锃亮的橡木家具,這在以前的暑假都是他不可想象的。
但不管是福吉奇怪的态度,還是破斧酒吧舒服的布置,以及剛剛遇到的同齡巫師都讓他大腦興奮極了,他看着窗邊的天鵝絨從深藍色變到淺藍的最後染上金黃,他摘下眼鏡抱着海德薇,就那樣沉沉的睡去了。
破斧酒吧的早上一片嘈雜,即使沒有德思禮一家布置的早餐任務,哈利也隻不過睡了兩個小時就驚醒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卻依舊睡不着,決定到樓下吧台大吃一頓。
走到樓梯轉角處的時候,坐在一樓的客人就一覽無餘了。有從鄉下來的怪模怪樣的瘦弱女巫,她身邊還放着大量用黑色蛇皮袋包裹的草藥;幾個坐在一起,為《今日變形術》上最新文章展開辯論的巫師;還有像麻瓜故事裡老巫婆那樣被厚厚包裹隻露出眼睛的吸血鬼點了一盤生肝在吃。
當然,他一眼注意的到的還是那個安靜坐在角落裡的紅發的男孩。他還坐在昨天的位置,這讓哈利心中升起一陣竊喜。他手裡拿着一張對角巷商家放在破斧酒吧入口處的宣傳紙,除了第一次來到對角巷的小巫師,鮮少會有人專門去看。
“嗨,我是說早上好。”
哈利有些腼腆的放下托盤。那裡面是在聽到屋裡有動靜後就吩咐老湯姆制作早餐的傲羅準備的,這樣的待遇讓哈利有些受寵若驚。
但他很快就放松了下來,也許因為他在阿不思的臉上看到了一張今早他同樣在鏡子裡看到的面孔——一張蒼白的臉和厚厚的黑眼圈。
阿不思輕飄飄地坐在圓凳上,他昨晚對着那把黃銅鑰匙研究了一整晚,幾乎是枕着樓下的嘈雜聲睜眼到了天亮。如果不是迫切想要了解巫師界的現狀,他恐怕連下樓的力氣都沒有。
他放下手裡的黑面包,那是破斧酒吧最便宜的早餐,輕聲朝這個自己一直在等待的巫師寒暄道:"早上好,你的事怎麼樣了?"
哈利有些感動,要知道有一個剛認識的人甚至将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是多麼值得開心的事。但不知為何,他不想向自己新朋友透露身份,于是他支支吾吾地說:“嗯……不是什麼大事,魔法部很快就調查清楚了。”
阿不思點點頭,他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具體情況。意識到哈利有些遮掩的态度,他漫不經心地岔開話題:“你知道鄧布利多阿不思·鄧布利多這個名字嗎?”
“你是說鄧布利多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