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德裡克山谷的八月已經泛起了冷意,隻有偶爾透過魔法部氣象幹預司的天氣咒的陽光才能讓巫師們感受到一些屬于夏末的燥熱。
阿不思坐在閣樓前,被籠罩在屬于清晨的薄霧中,翻看着鄧布利多在霍格沃茨時期的課本。《人體變形》被他放在一旁,細膩的封面上泛着柔潤又可憎的光澤。
它是一本内容空白的書。
無論是鄧布利多,抑或是阿不福斯都無法确切地從翻閱書本中獲得一丁點内容,除了靠近時得到的抵觸靈感,阿不福斯的魔杖甚至非常抗拒對準它。
“這是一本非常、非常邪惡的黑魔法書。”在重新将書本還給阿不思時,鄧布利多回想着手指的觸感和他的描述,說道,“我們需要多等待一段時間,等待真正的兇手主動露出破綻。”
阿不思并不意外這個結果。
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也很明白那個神秘的巫師将他帶到這個時代總有自己的盤算。也許秘密就存在于這本書中,催促着、等待他看完這本書後就會用天羅地網的陰謀捕捉。而在這之前,他們需要更多的線索。
反而是阿不福斯知道之後,用探究的眼神不斷地打量這兩個達成一緻的巫師,并開始了長達兩周的悶氣。
直到九月到來。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打算做什麼,”阿不思福斯将裝滿金加隆的袋子扔給自己的兄弟,硬邦邦地說道,“保護好你自己。”
接着,他将簽好名字的霍格莫德通知單一并拍照桌子上,看到阿不思折疊收好才轉開視線,看向自己腳邊的褐色的鹿皮手提箱。
“看來你的行李已經收好了,好學生。”
他酸裡酸氣地抱怨了一聲,還是打算負起一個長輩的責任——為他的養子提起行李箱。
這個體貼的舉動很快讓他狠狠地罵了句髒話,流利的語速讓人無法猜測他到底在三個豬頭酒吧裡說過多少遍才能順利地脫口而出。
但接下來,他在阿不思有些審視的眼神中小聲而短促地咒罵了一句,揮起魔杖施展了個漂亮的無聲漂浮咒,重新用力提起剛剛幾乎要壓倒他脆弱脊椎的箱子,發句牢騷:“你到底拿了多少東西。”
“一些書本,來自'我'的推薦。”
阿不思挑眉,目光掠過阿不福斯被手提箱帶起的袖子,終于被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有些半新不舊的傷痕——牢不可破咒。
他還以為自己的弟弟真的養成了愛穿襯衫的習慣。
每年的9月1日上午11點,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都會準時從國王十字車站的9(3/4)站台出發,送學生前往霍格沃茨,并抵達霍格莫德站,從那裡乘坐夜骐或者劃船進入霍格沃茨,也是小巫師們第一次觸碰到屬于巫師界的神秘。
但阿不福斯對這種上學方式不滿極了,他認為阿不思分明可以從三個豬頭酒吧裡直接穿過密道到達霍格沃茨,給鄧布利多和新同學們一個驚吓——反正他也不打算參加分院儀式。
不過最後他還是不情不願地用魔法摩托帶着這個格蘭芬多新生到了車站,期間不斷強調着霍格沃茨的交通方式一點兒也不新奇。
一百五十多年過去,被巫師抵制的麻瓜交通工具依舊在小巫師的上學旅程上扮演着舉重若輕的作用——起碼在嘗到了方便後,那些抱怨着要退學的純血巫師們也悄悄習慣了特快的作用。
隻不過這輛短短的特快列車從布倫瑞克綠色變成了更加鮮亮的深紅色,但是依舊足夠氣派,除了破舊一些的外殼。
阿不思到的很早,五節車廂裡都還空蕩蕩的,一路上沒有什麼人在,隻是過道上三五成群的高年級學生看到阿不思面容陌生還足夠高挑開始竊竊私語地讨論。這種不間斷的打量眼神讓他決定多走幾步,尋找一個還算僻靜的位置。
巫師們的行李通常會被小精靈們放到車尾,等待運送到宿舍裡。這裡的包廂也要少些,足夠給阿不思提供一個适合的座位。
“打擾了。”
車尾的包廂裡裡面已經坐了一個因為疲憊而睡着了的教職工,但阿不思并不介意。很多時候,成年巫師的存在足夠吓退很多他的麻煩。
阿不思随手将行李塞在凳子下,翻開放在口袋裡的《今日變形術》,米黃色封皮的雜志側面印着它響亮的新口号——魔法造福巫師。
不得不說,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後,這本雜志的主題也發生了緩慢的偏移,裡面追求的魔咒和變形理念都在簡化了,它試圖告訴訂閱者如何找到“捷徑”——如何更簡單、輕易地使出魔咒。
也許是人們的觀念發生了改變,阿不思安靜地又翻開一頁,思考着。
這讓他覺得有些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