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這裡,其實每個人的動機都很明确了。”神戶楓放開暹羅貓,面不改色地收起胡亂造謠的便簽紙。
死者的男友因為即将結婚的女朋友病情惡化,要一大筆錢做心髒病手術,看起來要賣掉手裡生意紅火的美甲店,所以想分手,但又怕被要求立即還錢,可能痛下殺手。
死者的妹妹,自小就承擔着照顧心髒不好姐姐的責任,想學畫畫,但家裡隻供得起姐姐,父母留下的美甲店也要被賣掉給姐姐治病了,夢想、人生,已然至此,那不如痛下殺手,至少還有錢财。
死者的顧客柏山蓮華,親愛的蒂塔女士,因為死者不肯賣她夕陽色美甲的調配方式,決定怒下殺手,跟她妹妹買,雖然扯淡,但符合酒廠喪心病狂的酒設。
每個人的殺機都一清二楚,隻待查明,花生到底抹在了哪裡。
“确實,”安室透嫌棄地撇開黑貓,坐了下來,“可以确定的是,死者生前最後喝的橙汁裡,肯定含有花生。”
成熟穩重的黑貓先生瞥了他一眼,選擇不跟他計較,它甩不下背上的便簽,隻能哒哒哒地跑去找店員小田柰子。
神戶楓把一個蹬腿,就要飛撲到安室透身上的卡卡揪回來,警告地拍了下它的頭:“所以,需要确定的就是,誰把花生下在了橙汁裡,還有裝花生的容器。”
安室透點點頭:“就是這樣,但問題就在于,從頭到尾,隻有死者碰過那杯橙汁,貓咖裝着橙汁的榨汁機已經檢測過了,并沒有任何的花生殘餘。”
“高澤先生,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口袋裡會有疑似花生的粉末!”佐藤美和子的質問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安室透回過頭,卻恰好和看向這邊的柏山蓮華對視上,對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眼神掃過二人,又落在綠川光身上。
金發的服務生面色不變,仍舊是笑吟吟的模樣,半點沒有被組織成員看到,他和條子相談甚歡的驚慌。
他的身份本就和這些警察有來往,還利用過“便利”,給組織裡傳遞内幕消息,而沒什麼交集的蘇格蘭更是從始至終站在局外,沒有和任何人表現得熟絡。
幾瓶假酒的風起雲湧暫且按下不提,那邊案情的進展倒是分外順利。
高澤将花生粉灑在死者特别喜歡的幾隻貓身上,等死者抱着貓,照例親了幾口,又摸了摸之後,隻要喝下或者吃下任何東西,都會休克而死。
高澤原是想嫁禍貓咖,順便訛上一筆,再趁亂消滅罪證,誰料惠子當場死亡,甚至沒來得及去醫院,而卡卡的介入,又招來了一連串的警察,讓他沒有時間消滅罪證。
“都怪那隻死貓!”高澤北島至此還在責怪卡卡,“要不是它突然跳下來撓我,店員也不會想着聯系它主人,我也不會……”
卡卡氣急,喵喵大叫,四隻爪子胡亂撲騰着打貓拳:“喵喵喵!”啊啊啊啊,放開我,我要抓花這個死渣男!
“安室先生,幫個忙!”神戶楓抱不住,趕忙呼叫救援。
安室透怔了下,下意識伸手:“好的……唉?”
卡卡瞬間安靜下來了,還得寸進尺地順着安室透的手往他懷裡爬:“嘿嘿,零零,吸溜。”
神戶楓怕它掉下去,下意識湊近了幾步,二人鞋尖相碰,近到暧昧的地步,黑色的長發掠過安室高挺的鼻梁,激起一陣酥麻。
安室透不自在地想往後仰,卻被昏了頭的卡卡使勁扒拉住。
神戶楓氣極,把卡卡囫囵塞進安室透懷裡,陰測測地盯着它。
卡卡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縮成一團,埋在它家零零的胸肌上,弱弱地叫了聲:“咪。”
旁觀了整場鬧劇的松田陣平:“……我說,它的主人真的是神戶嗎?”
佐藤美和子冒着酸氣:“卡卡和安室先生根本沒見過幾面吧,要鑽不是該鑽我懷裡嗎?”
高木涉給女朋友幫腔:“就是,辦公室裡,除了神戶,抱着卡卡時間最長的就是佐藤警官了。”
伊達航半月眼:“喂喂,那是神戶的貓。”你們怎麼先吃上醋了!話說卡卡還真是喜歡安室啊,難道是什麼玄學,長着藍色貓眼的人都會喜歡黑皮金發?
時間已經臨近下班,神戶楓不打算耗下去了,他退開幾步,瞥了眼蠢蠢欲動的柯南:“這個案子兇手不止一個人吧,從始至終都知情的麗子小姐。”
除了早就猜出真相的幾人,衆人都驚詫不已,紛紛往向自從和柏山蓮華說過話後,就一臉死寂的早川麗子。
慘白沒有血色的臉上,一雙黝黑的眼睛突然轉動了下,像是關節生鏽的玩偶一般瘆人。
“你有什麼證據嗎?”早川麗子語氣死寂,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
神戶楓輕歎口氣:“我以為柏山小姐和你說過後,你會有什麼感觸呢。”
“哈。”她短促地發出一聲氣音,像是瀕死的人發出的最後呼救,“人都死了,我應該有什麼感觸嗎。”
站在她旁邊安慰她的店員小田奈子,驚惶地後退了一步。
“柏山小姐,請問你和麗子小姐說了什麼?”佐藤美和子皺緊眉頭,看向滿不在乎地擺弄指甲的短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