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禮貌地點點頭,背着神戶楓順着街道走。
天氣已經完全轉冷,安室透丢下車子的時候沒拿外套,所幸背上背了個裹得嚴實的神戶楓,還能擋擋風。
寒風呼嘯着掃蕩過筆直寬闊的長街,凍得神戶楓一個哆嗦,吹回了他的一點意識。
他迷茫眨眨眼,擡頭看看四周,又難受地垂下頭:“安室君,放我下來吧。”
安室透微微側頭,金色的碎發輕掃神戶楓眼睫:“沒事,背着你還能擋擋風,而且你還挺輕的。”
神戶楓無力地呻吟:“不是,我想吐。”
會錯意的安室透:“……好的。”
他找了個擋風的小花壇,将人放了下來。
神戶楓狼狽地扒着垃圾桶,将本就沒吃幾口的晚飯吐了個幹淨,總算舒服了點。
他收拾好儀容,接過安室透遞來的濕巾,擦了擦手:“今晚真是抱歉,沒來得及想辦法通知你,就被我姑姑給喝趴了。”
安室透帶着人在遠一點的長椅上坐下,遞過去一瓶買濕巾時,順帶買來的水:“沒關系,其實你可以再相信一點我的職業素養,況且還有綠川在,不是嗎?”
雖然毫無防備的幼馴染也沒起什麼作用吧。
神戶楓将脖子上的圍巾大方地分過去大半,敞開衣領,抱着衣着單薄的安室透,神情安詳地閉上眼:“确實……告訴你個好消息,雖然我又被姑姑喝趴了,但也不是毫無成果的。”
安室透莫名有些幻視翹起尾巴的卡卡,回抱住神戶楓,讓兩個人貼得更近些,紫灰色的眼睛裡滿是笑意:“哦,這麼厲害啊……是什麼成果呢?”
神戶楓神神秘秘地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姑姑她已經托人聯絡公安啦。”
原本隻是哄喝醉的神戶楓玩,根本沒覺得能有什麼結果的安室透睜大了眼。
他下意識轉過頭,想問個清楚,卻忘了神戶楓湊在他耳邊。
兩個人的唇一觸即分,蜻蜓點水的觸碰卻讓安室透心髒猛地一跳。
神戶楓倒沒注意到什麼不對,現在能撐着不睡都已經是極限了,他抵着對方頸窩來回蹭了蹭,溫熱的呼吸撲撒在冰冷的皮膚上,激起一片紅。
他還在小聲地碎碎念:“你們公安回消息的時候也注意點,最近我們家的人都被盯得緊……大伯好像還不知道唉……算了不管,有我姑姑撐腰呢……”
神戶楓念叨半天沒回應,茫然地擡頭:“安室君?安室?降谷……零零?”
降谷零眨眨眼,恍惚回神:“在聽呢,隻是有點太震驚了……”什麼都沒做呢,怎麼任務就好像要完成了?(琴酒和君度發出冷笑)
說着,他又低下頭,露出半月眼:“話說你剛剛叫我什麼,神戶君——”
神戶楓眨眨眼:“安室君?”
“最後面那個稱呼。”
“降谷?雅子告訴我的啦。”
“神戶君你不要裝傻。”
神戶楓默默低下頭,慢慢躺倒:“啊,頭好暈啊……”
降谷零看着躺在懷裡,閉着眼裝睡的人,掐了把他的臉,調侃道:“沒想到神戶警官喝醉了是這種風格啊,完全就是個小孩子——”
“我才二十二好嘛,不像你,都二十九了!”神戶楓擡手就要掐回去。
“哈,現在才嫌我老是不是太晚了?”
降谷零輕松截住他的手,将細白的五指攏歸掌心。
神戶楓仰躺着,眨眼的頻率越來越慢:“是我姑姑她們嫌你比我大七歲啦,不過我有幫你說話的。”
降谷零擡頭看看天空,莫名覺得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在鼻尖,今天天氣預報說要下雨來着。
“哦,怎麼說的?”他低下頭,看了看周圍,尋找避雨的地方。
“我說……”
神戶楓剛說兩個字就沒了聲音,降谷零以為他睡着了,擔心他感冒,正要低頭把他叫醒。
剛一低下頭,就正好撞進那雙銀灰色的眼睛裡。
冷白的手輕輕掙脫他掌心,緩緩落在他的發梢。
純白的初雪在觸碰的瞬間,就融化開來,順着指節滴落到他的眼角。
“零零,”那雙好看的眼睛彎起,像是銀灰色的月牙,“是初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