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突然黑下,就在人群還沒來得及發出騷動時……
“嘩啦!”
舞台上的吊頂燈,直直地砸下,水晶碰撞作響。
“小心!”幾道提醒的聲音不分先後地響起,緊接着,便是重物墜地的聲音。
斷電隻持續了短短十秒,警方很快啟動備用電源,大廳的燈再次亮起。
“小楓!”神戶由樹子勉強支起身子,看着護在她身前的神戶楓眼角的鮮血,失聲尖叫。
神戶信英不在吊頂燈正下方,又被安室透及時扯走,沒什麼大事,聽到妹妹的尖叫,焦急地看了過去:“怎麼了?”
耳畔的嗡鳴逐漸消失,神戶楓茫然地眨了下眼睫,一滴鮮血随着眼睫的翕動,啪嗒一聲砸在神戶由樹子的臉上。
神戶楓這才回過神來,僵硬地動了動肩頸,剛想要自己爬起來,就被一雙手夾着腋下扶起,坐在不知道誰搬來的椅子上。
安室透驚魂未定地單膝跪在他身側,快速檢查了一遍,發現隻是被濺起的碎玻璃劃了下眼角,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緩緩放下,顫抖着手将人抱進懷裡。
椅子的搬運工萩原研二:哇哦。
年紀大了沒搶過的神戶信英:呵。
還坐在地上沒人管的神戶由樹子:行吧,真愛。
已經拿起手機在拍照的貝爾摩德:酷唉。
金武尚明第一時間撲上台,扶起除了摔得有些疼,沒什麼大事的神戶由樹子,伊達航帶着醫生飛快過來檢查,公安和警視廳的人很快控制了現場。
“你們警察就是這樣辦事的嘛!”神戶信英沉下臉色,看着匆匆趕來的目暮十三和風見裕也。
“神戶社長,是我們的失職,還請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立刻調查!”
紫紅色的眼睛冷冷地掃過在場二人:“會場是你們提前檢查過的,不論是失職還是什麼,我希望你們能給我個交代。”
目暮警官神情緊繃,按了按帽子,掃過一旁的風見裕也:“好的。”
看着同事們正在緊張地調查,被按在椅子上處理傷口的神戶楓眨眨眼,輕輕躲開安室透的手,嗓音沙啞:“我自己來吧。”
紫灰色的眼睛安靜地注視他兩秒,随即輕輕垂下。
“好。”棉簽輕輕落在他掌心,金發的卧底先生一如既往地縱容,仿佛黑暗前的步步緊逼,都隻是錯覺。
安室透支着膝蓋起身,轉身就要離開,卻又被輕輕牽住了衣角。
他頓了頓,無聲地歎了口氣。
沒辦法,他先吓的人。
他轉回身,輕輕地捏了捏牽住他的手,彎腰低聲問道:“怎麼了?”
銀灰色的眼睛擡起,看向他:“抱歉,我剛剛隻是被吓到了。”
安室透又想歎氣了:“楓君,還請不要撒嬌,這對我真的沒用。”
神戶楓茫然地眨眨眼,很想說自己沒撒嬌,隻是……
面前的金發男人妥協着半跪了下來,抱住神戶楓,安撫地拍了拍,心裡自覺自動地找好一千個理由,又輕輕劃去。
落地窗前的人影晃蕩,交疊又分開。
宴會廳裡的人們或驚恐或猜忌,各懷心思,刀光劍影。
透過狙擊槍的倍鏡,看到了全程的蘇格蘭,滄桑地歎了口氣。
蒂塔回頭又要陰森森地盯着他磨指甲了,zero,可憐一下你的幼馴染吧。
而勤勤懇懇趴在那裡的基安蒂,看着倍鏡裡的畫面,咦了一聲,趕忙挪開:“波本這家夥,真是惡心。”
宴會廳……
電線的短路是被遠端入侵,控制着自動跳閘的,對方技術高超,根本做不到反追蹤。
而掉下來的吊頂燈倒是查出了不少東西。
現場亂成一團,神戶集團的董事們紛紛要求離開,而警察們忙于排查内部人員,根本抽不出人手來護送。
神戶信英又因為懷疑警方有内鬼,正和負責人激烈争執,拒絕讓他們的人護送。
江戶川柯南看着在神戶信英的連諷帶嘲下,一再退讓的風見裕也,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是發威脅信的人幹的嗎?還是組織的手筆?
沒有一個人有事,是失誤嗎?
已經給吊頂燈做了手腳,又為什麼要斷電?
太多的疑問想不通,江戶川柯南沉思片刻,趁着毛利蘭不注意,飛快溜上了台。
舞台上神戶信英站的位置,已經被一地的碎玻璃片鋪滿,幾個警察正在小心地拍照取證。
“唉?這個燈的位置正對的不是話筒吧?”一個鑒定科的警察比劃了下,“一般來說,為了拍照構圖什麼的,這個燈一般都會在講話人的正上方吧?”
另一個正在取證的警員不耐煩道:“說不定就是這裡的設計不同,難道你還遺憾上了?遺憾那燈沒砸個正着,所有人沒有一起扣工資吃挂落?”
原本說話的那個警員一噎,嘟囔道:“就算正中間也不會有事吧,神戶他們的反應那麼快,燈關了都撲那麼準……”
原本正在觀察現場的柯南一愣,他看了眼話筒倒下的位置,趕忙順着話筒線一路摸了過去。
話筒的線路被膠布好好地固定在地上,以免絆倒人,膠布的樣子看起來很新,旁邊不遠的位置,還有殘留的膠痕。
順着舊的膠痕一路尋過去,就會發現,那通向舞台的正中央偏前,也就是……
“柯南君。”金發的公安悄無聲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骨節分明的食指抵在唇瓣上,紫灰色的眼睛彎起,裡面卻暗含着警告:“好孩子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