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其他都處決掉了，按您的吩咐僞裝成那個連環殺手的手法，”伏特加恭敬地垂首站在琴酒面前，“就等條子發現了。”

蒂塔的視線落在那兩個略有些眼熟的成員臉上，向後靠了靠，臉上的笑容微斂：“好吧，又到了這個無聊的環節。”

“咔哒。”伯萊/塔上膛的聲音在寂靜的包廂裡格外明顯，琴酒用槍指着蒂塔，咧開嘴角，視線滿含探究和懷疑：“看來你很不樂意啊，身為老鼠的惺惺相惜嗎？”

“又或者，是身為神戶杏子的憐憫？”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微微睜大了眼睛。

長袖下的汗毛乍立又很快被控制着呼吸平複，蘇格蘭擡眼，悄悄地和波本交換了個眼神。

今天在場的人不算多，而且外面正好有搜查一科的人，神戶楓就在樓下，如果蒂塔要逃……

“哈哈哈哈哈！”放縱的笑聲忽然從震動的喉管裡冒出，蒂塔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趴在貝爾摩德身上笑到直不起腰。

“你說我是神戶杏子？”蒂塔伸手揩去眼角的淚花，玩味地看向琴酒，“我要真是十幾年前，神戶家死去那位大小姐……”

銀灰色的杏眼裡惡意滿滿，帶着些許的挑釁，纖長的手比作槍的形狀，對準銀發殺手的眉心：“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應該給你頭上開個洞……”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意味深長道：“畢竟你可是我最大的‘仇人’啊，Gin。”

樓下大廳……

“再來一杯嘛……”

“就是，再陪我們說說話嘛……”

“哇，帥哥，你耳朵好紅啊。”

“真是意外純情呢，哈哈哈。”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被客人們團團包圍，衣服上的扣子都丢了兩三個，苦不堪言。

隻是跟着嫌疑人去了個廁所的神戶楓回來，憋笑着替他們請走那些客人：“好了，各位小姐，奪人所好可不是好女孩該做的……對，今晚我包了，這座香槟塔就當給各位的賠罪……嘛，兩個也不算什麼……不，多少錢都不讓，快走吧。”

萩原研二看着後輩熟練地連哄帶勸，将那些雙眼放光的女孩子們請走，瑟瑟發抖着摸走卡座上的銀灰色圍巾，披在身上：“可怕，真是太可怕了，七年後的女孩子怎麼變得這麼可怕？”

完全做不到之前的遊刃有餘了，那幫女流氓用眼神都能把他們扒光的樣子。

用一張冷臉逼退了小半的客人的松田陣平耳根紅透，披着神戶楓的外套懷疑人生（他們的外套都在更衣室）：“不，是這裡的女孩子格外吓人，在外面的時候她們不這樣啊！”

一個個害羞到不行，多看一眼都會臉紅的樣子。

酒氣蒸騰，神戶楓被熏得臉頰微紅，他撩了撩被水打濕的額發，懶散地倚着扶手，眯起眼打量着杯中粉紅色的酒液，在昏黃的燈光下把玩着：“嘛，都來牛郎店了，再裝矜持就沒意思了……而且你們沒發現嗎？”

搭在肩側的長發随着他身體的前傾微微下垂，輕輕地晃了下：“比起跟你們互動，她們更喜歡看你們‘互動’啊。”

就像是波洛裡看到他和安室透說話，眼睛發亮到堪比燈泡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一樣。

她們的狀态簡稱：磕到了。

萩原研二哭笑不得地捂着額頭，理了理肩上的圍巾：“嘛，難怪鬧着要喝交杯酒……”

哪是想和他喝啊，分明是想逼他兩喝。

“歘歘歘。”冰刀刮過冰塊，一個冰球在神戶楓手中緩慢成型。

剔透的冰塊折射着大廳裡的燈光，映在那雙冷白的手上，又倏然遠離。

“唉，楓醬還會這個嗎？在哪裡學的呢？”萩原研二好奇地拄着下巴，看着冰球噗通一聲落入酒中。

話說這用刀手法怎麼這麼眼熟呢？

“啊……”神戶楓疑惑地眨眨眼，“好像是美國的哪個調酒師……嘶，記不清了。”

他按按眉心，又拿過一個冰塊來削，低聲道：“今天是你們拿來适應的，明天可就要正式‘接客’了……”

吵鬧的音樂戛然而止，不到半秒，又切換到了另一首更吵鬧的歌。

冰刀忽然頓了下，神戶楓猛然擡頭望向樓上的方向，定定地看了會兒，眉心微微蹙起。

松田陣平正用手指戳弄着酒液裡的冰球，看他頓住，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喂，神戶，你看到什麼了？”他疑惑地收回視線。

萩原研二也盯着看了會兒，還是一無所獲，也扭頭看了回來。

神戶楓眨眨眼，視線緩緩下移：“剛剛換音樂的間隙，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兩個人聞言連忙仔細回憶，卻發現一無所獲。

“沒有……”松田陣平揚眉，“話說你臉好紅啊，是不是喝醉了？”

神戶楓歪歪頭，再次努力分辨回憶裡聽到的聲音，眼神渙散：“也許吧，不小心混着喝了……快要散場了，你們去換衣服吧，今天就到這裡了。”

兩個人将大衣和圍巾還給神戶楓，轉身上樓。

等兩個人走後，神戶楓慢吞吞地用手帕擦了擦手，銀灰色的眼睫微微垂落。

“嗒。”酒杯輕磕桌面，發出一聲脆響。

“今晚是個平安夜呢。”他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