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關上攝像機,我可不想……”
手機上的視頻再一次播放結束,蒂塔仰頭,一口悶掉杯中的蘇格蘭威士忌。
蘇格蘭悄悄地将桌上的其他酒撤下,溫聲勸阻:“蒂塔,該休息了。”
蒂塔權當沒聽見,側身倒向沙發,繼續看視頻。
“蒂塔?”蘇格蘭接過她塞來的酒杯,歪頭湊近,又被用食指抵着臉推開。
他锲而不舍地又湊了過去,好脾氣地勸道:“明天早上會起不來的,還有任務呢。”
室内的暖氣開得很足,蒂塔就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剛染的粉灰色長發發尾還洇着水,一顆水珠綴着,要掉不掉,打濕了她後背上的衣料,濕漉漉地貼在她身上,讓她更加煩躁。
“起不來就起不來,上趕着給組織貢獻KPI嗎?”蒂塔煩躁地揮了揮手,驅趕愈發唠叨的蘇格蘭。
被嫌棄的蘇格蘭先生面色如常,取來扶手上的毛巾,仔細地裹住滴水的發尾,一點點擠掉多餘的水分:“琴酒明早也來,你雖然和他達成了合作,但還是謹慎點為好。”
别太嚣張了啊。
被順毛的蒂塔挪了挪腦袋,枕在蘇格蘭緊實的大腿上,漫不經心道:“琴酒又不是不知道我愛睡懶覺,不用管他。”
畢竟當初去外婆家玩的時候,他兩就因為作息問題,愣是沒見上一面,不然她也不至于能被歐豆豆瞞這麼久。(琴酒:嚴謹點,是你單方面的作息問題)
蘇格蘭俯身,取來茶幾上的吹風機,調好溫度和風力,仔細打理着有些打結的長發,沒再多說什麼。
他一邊将長發纏繞在梳子上,一邊漫不經心地分析蒂塔剛剛那句話的含義。
蒂塔剛來日本總部的時候,對付琴酒可沒這麼“有恃無恐”,比起是達成合作後的有恃無恐,總覺得她的态度有點像……卡卡對神戶君的那種有恃無恐?
嗯,一種怎麼浪都不會被收拾的感覺。
原本還嫌蘇格蘭唠叨,可等對方真安靜下來,蒂塔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微仰起頭,警惕地打量對方的神色:“又憋什麼壞呢?”
藍色的貓眼無辜地眨了又眨,笑容溫和又帶了點委屈:“杏子為什麼這麼說呢?”
蒂塔露出半月眼,伸手捏住蘇格蘭的臉,像揉搓卡卡一樣揉搓他:“你少來啊,果然和小楓說得一樣,你就是個白切黑。”
“唉?”藍色的貓眼微微睜大,“楓君是這麼評價我的嗎?”
粉灰色的長發從梳子上脫落,打着卷彈了下,順着蘇格蘭灰色的褲腿滑下。
“嘛,大概是這個意思吧,”蒂塔起身,攏了攏長發,“總之讓我小心你和波本。”
蘇格蘭關上吹風機,将線仔細纏繞好,聞言挑眉:“那他是怎麼‘評價’波本的?”
蒂塔回憶了下,眉頭微微蹙起:“好像說是……唉?不對啊!那時候你們好像還沒認識吧?他也沒記憶,那估計就是琴酒給的評價?”
但琴酒會用白切黑這種詞嗎?而且……
蒂塔總覺得這是個很關鍵的點,但又想不通,就算神戶楓沒失憶,那也不該知道蘇格蘭是卧底吧?畢竟當年有接觸的是波本,而波本那個性子,怎麼可能暴露自己和蘇格蘭的關系?
而且君度可是和她一起得到的情報,明顯之前也不知情,難不成是演的?
“啧,歐豆豆瞞着我的事可真多啊。”蒂塔支着下巴,幽幽地盯着手機上的神戶楓。
蘇格蘭收拾好茶幾,又坐回了蒂塔身邊:“嘛,任務結束後要去北海道玩嗎?那邊的雪景溫泉算是特色,要試試嗎?”
蒂塔眼前一亮:“好!不過……”
銀灰色的杏眼不懷好意地眯起:“綠川君,你跟琴酒請得來假嗎?”
蘇格蘭一頓,試探性地歪頭:“所以?”
“我能幫你和琴酒請假,作為交換,回答我幾個問題呗~”蒂塔笑眯眯地湊近,環住了蘇格蘭的脖頸。
蘇格蘭穩穩抱住突然坐過來的蒂塔,眉梢微微挑起:“你先說是什麼問題。”
已經和琴酒熟到能幫他請假摸魚了?還是在這麼忙的時候?(怨種琴酒:……呵,不熟)
纖長的手指在眼前晃了晃,像是一根逗貓棒:“第一個問題,四年前波本有沒有回過日本?”
蘇格蘭下意識握住那根手指,點了點頭:“有的任務需要回日本……所以?”
蒂塔掙開他的手:“第二個問題,你知道他在日本有什麼絕對安全的房子嗎?可以放私人物品的那種。”
已經隐約猜到對方要幹什麼的蘇格蘭抽抽嘴角:“喂喂,這不好吧……”
蒂塔一看他這反應,就知道是有,激動地一拍他肩膀,站了起來:“那還等什麼?快帶路,說不定他被催眠前就留了什麼東西呢?”
蘇格蘭暗歎:“蒂塔,就算我是他幼馴染,也不能……”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和那個FBI還翻過小楓的公寓呢,”蒂塔穿上外套,“而且你不說我也可以查,到時候可就是我一個人去了啊。”
蘇格蘭想了想對方那一手黑客技術,認命地爬起:“說不定他已經提前翻過了,我們找不到什麼的……”
蒂塔扯過圍巾,胡亂給蘇格蘭圍上:“他可是中了催眠,和小楓有關的東西可能會不自覺地忽略過去了……但我們可沒中過,你又是他幼馴染,還是一起上警校一起卧底的同期,找到的幾率更大……快點,快點,趁他今晚在牛郎店,我們速戰速決。”
仔細想了下,竟然覺得很有道理的蘇格蘭暗暗吸氣,定了定神,終于下定了決心:“好,那走吧。”
嗯,等搜完給zero發封郵件吧(心虛目移),沒辦法,他攔不住蒂塔。
兩個人遮掩身形,來到降谷零作為公安的公寓,光明正大地摸了進去。
是的,蘇格蘭當然有鑰匙。(波本:……是我信錯了人,給錯了鑰匙!)
“啪。”燈光亮起,照亮一室空曠。(波本:……喂喂,還開燈了?!)
原本已經睡下的哈羅警惕地探出了頭,看到是熟悉的人,又安心地縮回了窩。(降谷零:你就是這麼做公安的狗的?)
蒂塔打量着布置簡潔到有些清貧的房間,忍不住吐槽:“你們公安薪資看起來不咋樣啊……唔,先從客廳看起吧。”
蒂塔扯了扯手上的白色手套,打開了最近的一個櫃子,認真翻找了起來。
蘇格蘭看看熟悉的四周,選擇先從卧室開始。
整潔的床鋪上除了枕頭被子,什麼都沒有,拍起來很松軟,估計是風見裕也幫降谷零曬過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