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哼笑,竟然沒有否認。
“怎麼不是呢,把逮捕術用在同僚上的寒川警官?”
他們兩個半斤八兩。
半斤八兩的寒川警官端着一張風輕雲淡的臉,沒有接他的茬。
過了一會。
松田陣平:“你說那個混蛋會在哪?”
這一次寒川蒼介沒有立刻回答他。
就在松田陣平有些好笑地在腦子裡造“寒川警官在生悶氣”的謠時,他聽見寒川蒼介這麼說。
寒川蒼介:“我沒有追蹤到他的具體位置,但在一個小時前,他出現在米花町三丁目5番的高橋網吧。”
松田陣平:“哈?”
寒川蒼介晃了晃手機,煞有介事地和松田陣平“劃清界限”。
“松田警官,這次我可把技術用在罪犯身上了。”
松田陣平:“啧。”
他提膝用三分力警告性地踹在寒川蒼介的膝彎,直接把沒有防備大概還在貧嘴的警官踹了趔趄。
沒有多問寒川蒼介情報的來源,他大緻猜到這和寒川蒼介一直在擺弄的手機有關。
也許是又一個線人,也許是其他的追蹤手段……
但這又和他有什麼關系?
松田陣平無視了拍西裝褲上浮灰的寒川蒼介沒有半點認真意味的指責,抛着車鑰匙從他身邊路過,去警視廳的停車場開自己的車。
另一邊的寒川蒼介也快步上樓取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這麼一收拾,他就看見自己的桌面上原本四處散亂擺放的報告都被關上并且擺好了。
松田陣平大概是為了防止展開的報告不小心出現什麼被風吹跑的岔子,所以才收拾了一下,結果卻發現了寒川蒼介随手夾在報告裡的另一份報告。
四年前親手拆下這個炸彈的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來它對應的是哪個案件。
寒川蒼介明白自己出了什麼差錯。
誰能想到松田陣平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他原本以為對方已經睡着了才沒太注意。
不過他又有點高興。
無論是因為他不用為了防止酒駕而跑着去追炸彈犯,還是因為和他搭夥的人是松田陣平。
他這麼想着,提着電腦手提包下樓,正好看見松田陣平将車停到了警視廳大門口。卷毛警官撐着下巴閃了兩下車燈,示意寒川蒼介趕快上車。
于是他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
松田陣平摘下墨鏡,打着方向盤駛出警視廳。
夜晚的東京依舊很明亮,成排的路燈發出暖光,因為觀察者處于愈發高速的汽車中,它們看起來好像要融化在這片濃郁的夜色裡。
“下一個路口左轉。”寒川蒼介指着路。
松田陣平仗着路口無人無車,直接猛打方向盤,一點速也沒減直接左轉殺向下一個路口。
“刺啦——”
寒川蒼介好像聽見了足以留下胎痕的摩擦聲。
不過,像是對松田陣平的車技要有預料,他面色不改指出下一個方向:“右轉。”
*
除去時不時注意路況以外,寒川蒼介開始講述得到的炸彈犯的信息。
“根據描述,犯人為男性,身高目測175cm左右,年齡在30至45歲之間,有很深的法令紋,頭發留到了後頸,戴着黑色細框眼鏡,穿着灰色夾克衫。”他低頭在手機上确認,“照片已經發你line号了。”
在紅燈間隙,松田陣平劃開手機,發現這是一張疑似監控錄像截圖的照片。照片裡的男人和寒川蒼介的描述基本相似,壓着帽檐,這張照片隻照到了他的半張臉。
“沒有明顯的口癖與口音,沒發現有什麼習慣動作。他很謹慎,沒有讓線人幫他去買車票,因此沒有透露離開的确定時間地點。”寒川蒼介回憶着,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
“不過,他曾經在離開前提到過一件事,或者說是一個邀請。”他的語調沉了幾分,“‘明天太陽升至頂端時,如果有時間,請一定要擡頭看圓桌武士在72号座位的正義獻禮。’”
“這是他的原話。”
車内陷入仿佛壓抑着火藥味的沉默。
松田陣平冷聲打破緘默,說出了那個答案:“正午12點,杯戶商場摩天輪的72号吊艙。”
寒川蒼介擡手看着手表的時間。
此時,距離炸彈犯的報複計劃,還有不到十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