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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再次對田中輝和加藤孝信進行了問詢。
田中輝垂死掙紮了一番,還是承認了自己确實先把村下津生帶到了其他地方。後來出于無奈,又正好看見摩天輪在轉動,于是靈機一動把屍體塞了進去。做完這些,他還讓家在附近的加藤孝信下樓接管他們的好同夥,别讓他真的就在摩天輪上當一晚上的乘客。
“不過我确實看見了4點10分摩天輪在轉動,這是事實。”田中輝這麼強調。
加藤孝信則是震驚于警察能從他和田中輝的矛盾證詞裡扒出這麼多東西,并且還猜到報警的人就是他。另一邊,寒川蒼介也找到了通信記錄,上面的号碼确實與加藤孝信的電話号碼保持一緻。
那行不長不短的号碼擺在他面前時,加藤孝信也說出了他打報警電話的原因。
“我想報警告訴你們這所有的一切……”
松田陣平:“但你最後隻說了摩天輪在轉動,沒有提及任何關于藥品和屍體的事。”
“是。”加藤孝信捂住了臉,“我還是後悔了。”
寒川蒼介注視着陷入愧疚裡的加藤孝信,給予了他幾秒緩解痛苦的時間,也并未對他的心理活動做任何評價。然後,他繼續問道:“所以屍體還在摩天輪上面嗎?”
“在。我發誓。”加藤孝信這次說的很笃定,“在那個全身擋的嚴嚴實實、還不知道提着什麼東西的人下摩天輪并且關閉它之後,我原本想要去重啟,讓村下下來,結果才發現摩天輪動不了了。我以為是那個人進行了什麼操作,讓摩天輪鎖死。我又想起摩天輪似乎每天早上都要檢修,不想屍體這麼早被發現,就一不做二不休把操作櫃砸壞了。”
很好,砸壞操作櫃的人找到了。
加藤孝信口中擋得嚴嚴實實的人,也正是寒川蒼介。
寒川蒼介立刻又判斷出他的又一個謊言:“你說‘中介’告訴你在摩天輪交易,也是在撒謊。因為摩天輪已經壞掉了,所以你也不擔心這個謊言會馬上被戳穿。”就是唯一沒料到的是,那個人居然會直接越過中介找上門來。
加藤孝信用力地點了點頭:“而且摩天□□作員發現屍體第一時間肯定會報警,屍體被轉移到警視廳後,他們就更沒機會找到藥了。”
寒川蒼介聽見這話笑了笑:“你還挺相信我們的,認為我們會比那群人更先到。”
加藤孝信:……
他不管之前相不相信,現在他對于這些快要把他底褲都扒掉的警察可是萬分的相信。
松田陣平在一旁輕咳了一聲,他也沒想到自己也有唱白臉的一天。在寒川蒼介不動聲色說出什麼更諷刺的話之前,他正經地分析道:“你給出的線索很有用,我們現在知道在那個人走之後與你動作之前,有人把電機破壞了。”
這是在寒川蒼介對六個按鍵的機械一竅不通的基礎上,松田陣平做出的判斷。更何況,寒川警官應當也沒這個閑心,去故意破壞公物。
寒川蒼介眨了眨眼,又想起了一件事:“說起來,淩晨四點多的那次摩天□□作是誰做的?我原本沒打算上摩天輪檢查的,但是我看見了操作櫃有撬鎖的痕迹,以為炸彈犯還有同夥,才上去的。”
松田陣平還沒來得及深想,白鳥任三郎推開了門:“松田警官、寒川警官,搜查會議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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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去往參加搜查會議的路上,松田陣平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
這位前排爆警官表情不太好看地問道:“你一個人去找炸彈?”
寒川蒼介:……糟糕。
他在面對嫌疑人口燦蓮花的舌頭在松田陣平面前像是死機了一樣,半天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半晌,他首先試圖給松田陣平解釋:“炸彈犯已經被逮捕了,他的兩枚炸彈也都被繳獲,有炸彈的幾率不大。我也隻是以防萬一。”
不料,松田陣平直接被這句話給點炸了:“概率?你在炸彈面前賭概率?!”
“我帶了屏蔽器和防爆毯,我的手機裡還準備了防□□的程序。”在松田陣平捏得越來越緊的拳頭下,大腦飛速運轉的寒川蒼介突然靈光一閃,忙不疊地補充道,“而且如果真的有炸彈,我肯定不會上摩天輪,絕對會直接報警的。術業有專攻這一點我很清楚。”
松田陣平:啧。
“你怎麼知道有沒有炸彈?”
寒川蒼介繼續說道:“摩天輪的艙體就這麼大,能藏住炸彈的地方就那麼幾個,它本身運行的速度也不快,完全可以在吊艙升空前看完。當時根本沒有炸彈。”
松田陣平勉強被他說服了:“那你為什麼還是登上了摩天輪?”
寒川蒼介正色道:“這也是我要說的。我在摩天輪上發現了一個很粗糙的、讓我這個外行都能一眼辨别出的僞彈……還有一個竊聽器。”
松田陣平若有所思:“讓摩天輪第一次轉動的人放上去的?”
寒川蒼介:“很大可能。僞彈和竊聽器,這個人的目的很耐人尋味。到底是誰做的呢?”
是啊,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