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挂斷了。
赤井秀一随口說道:“你哄人的手段還真是不錯。”這句話,他保證絕對發自真心。
安室透假笑着:“彼此彼此。”
安室透,或者現在更應該稱呼他為公安卧底降谷零,看着他的臨時搭檔不置可否應了一聲又低頭繼續保養着狙擊槍,
萊伊,組織的狙擊手,任務目标在他手下都難逃活口。除了優秀的狙擊能力,降谷零還發現了他同樣敏銳的觀察力與分析能力。
既然如此……
那就更不能讓萊伊看出自己接下這個任務後,因為公安的情報悄然改變的真實目的。
降谷零輕飄飄地帶過了這個話題:“狐狸那邊剛剛傳來回複。”
赤井秀一擡起了眼。
“他約我們在D酒吧見面,今晚十點。”
*
“河野真琴說她可以幫我們把‘狐狸’約出來。”
警視廳正在進行的偵查會議上,佐藤美和子起立講述着河野真琴的審訊結果。
河野真琴,那四名保安的上司,加藤俊雄的前妻,加藤孝信的母親,住院藥房案的主謀之一。
此話一出,無論是坐在首座的管理官還是坐在下面的一衆搜查官都提起了精神。
如果能把這個人物關系的彙聚點——情報販子狐狸揪出來,無疑極大推進對這起的案件的偵破。
情報販子狐狸,男性,真名不詳。自緊急調出的情報來看,他常年遊走于各大地下勢力之間。
“不過也不能保證狐狸會答應。”有人提出了異議,“他本人極少暴露在警方的視線下,最近一次聽見他的名頭是兩個極道組織的火拼,因為他出爾反爾,把雙方的情報分别賣給了對方。據我們的猜想,他現在應該在緊急避難,不一定會答應。”
松本管理官開口:“先做好他會答應的準備。”
其實,能夠這麼快得出這樣好的結果,連佐藤美和子都覺得詫異。
不止因為狐狸本人的情況,河野真琴也并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
她現在還記得那個女人走進審訊室前的小動作。她一擡手就能讓激動的前夫閉嘴端坐,目光一掃他的兒子,審訊加藤孝信的難度就以幾何程度增加。如果不是松田陣平,撬開他嘴的時間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要超級加倍。
這樣一個極為強勢的女人,在與佐藤美和子進行幾番交鋒後,突然口風一松,開始主動坦白自己所作的事——至少态度上看起來是這樣。
“是我謀劃了這件事。”縱使在講述自己的罪行,河野真琴的語氣仍然帶着一份常年身處高位的強硬,“是我想要盜竊藥品換錢,也是我選擇壓下這件事,和田中輝合作。”
又是幾次針鋒相對,佐藤美和子漸漸感受到,河野真琴正在試圖搶奪談話的節奏,她想要掩蓋什麼——她隻想讓警方知道她允許的真相。
漸漸地,佐藤美和子摸到了她的真正目的,她要把加藤孝信摘出去。
“你想知道我找的掮客是誰吧?我可以發消息約他出來。”
至此。
根據佐藤美和子的彙報,松田陣平和寒川蒼介翻看着河野真琴的審訊記錄:
【佐藤美和子:隻要和那個人一對說辭,就能發現你在說謊。還是說你們已經統一好口徑了?】
【河野真琴:我說的才是實話。沒有威脅,沒有學術造假,隻有錢。我的前夫最愛編故事哄人玩,當初他就是這麼對我的。如果你們有時間查我的賬戶,就可以發現我欠了一大筆錢,已經要到還款時間了。】
很有意思。
“她和田中輝很像。”寒川蒼介突兀地說道,“同樣是為了掩蓋真正的目的,他選擇用感情來掩飾利益,而河野選擇用利益來掩飾感情。”
縱使田中輝當時的語氣多麼誠懇,理由多麼完美無缺,他不自然的逃避眼神與不自覺交疊起來的雙手,就已經暴露了他在隐瞞真相的事實。
松田陣平撐着臉,記錄的筆沒停下:“所以這兩人能夠搭夥,還真是沒什麼意外的。就是希望他們下次能對下口供。”
寒川蒼介:“他們就是想着要把對方一腳踹進監獄裡,自己逍遙自在。”
松田陣平“嘁”了一聲,擡手打了一個哈欠——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門口那個拿着手機的人身上。
“狐狸答應了!今晚十點,在D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