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lu望着在海邊綻放的煙火，問道：“你猜，那兩個人現在在幹什麼呢？”

方明月做出嫌棄的樣子，“不知道啊！愛幹什麼幹什麼！幹愛幹的事情呗～”

“哈哈！”

lulu調侃，“我怎麼感覺你好嫌棄葉一言！”

“我可不敢，你别瞎說。”

方明月補了句，“雖然她戀愛之後的狀态确實很值得嫌棄。”

lulu八卦心重，她問：“你跟葉一言怎麼認識的？”

方明月端着酒杯，神情似是回憶。

“她大一的時候認識的，當時好多公司想簽她，一天天的，烏央烏央的經紀人到她學校堵人，跟瘋了一樣。”

“那她為什麼選擇了你？”

方明月豪飲一大口酒，答道：“因為我當時臉皮夠厚啊！烈女怕纏郎！”

“你有毒吧你！”

lulu翻了翻白眼，“葉一言看起來油鹽不進，我才不信你纏她她就會妥協！”

方明月笑了笑，轉移話題，“你跟姜哲怎麼認識的？”

lulu睨了方明月一眼，“她之前在廣告公司上班的時候我們認識的，我當時是甲方聘請的攝影師。”

方明月問：“你倆是什麼契機成為朋友的啊？”

“呵呵～”

回憶往事，lulu頗為感慨，“那次合作，因為甲乙方溝通失誤，為了趕時間，我不得不通宵拍攝。拍攝結束後的第二天早上七點，我去洗手間洗臉，正好看到哲哲正在往臉上畫雀斑。”

“哈？”

方明月不解，“啥意思啊？”

lulu笑了笑，“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滿臉雀斑，我以為她就長這樣，但沒想到，是故意畫上去的。”

方明月驚呼，“卧槽！她才是有毒吧！故意變醜！”

“唉～”

lulu歎氣，“我當時也被震驚了，因為她素顔的樣子，真的是好美好美的一張臉。”

“所以你就決定跟美女做朋友了？”

lulu搖了搖頭，“我當時對她太好奇了，我在想，她到底是出于什麼原因，才會故意扮醜，不引人注目。”

“她在廣告公司的時候一直是這種扮相？”

“嗯。”

lulu回憶着，“後來我們成為朋友了，我發現她其實很健談，而且她還會寫劇本，她表面上看似平平無奇，本質上其實是個怪人，感覺有很多秘密的樣子。而我，最喜歡和怪人做朋友。”

方明月思考片刻，問了lulu相同的問題。

“我感覺她也是油鹽不進的人，怎麼偏偏跟你成為了朋友？”

“我也問過她這個問題，為什麼願意跟我成為朋友。”

lulu唇角微揚，“她說，我的性格跟她的一個好朋友很像。”

方明月大吃一驚，“葉一言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lulu一愣，“難道是她倆的共同好友？怎麼，你見過嗎？我當時讓哲哲介紹給我認識，她隻是笑了笑呢～”

方明月閉上雙眼，緩了緩，問道：“姜哲沒有跟你提起過這個好朋友嗎？”

“沒有。”

“難怪。”

方明月神色憂慮，“最近這段時間，我常常覺得，葉一言雖然是開心吧，但是這種開心虛無缥缈，姜哲終究是不太願意直面問題。”

lulu瞬間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

方明月将杯内剩餘的酒液清空，空杯在桌上發出“叮！”一聲的撞擊後，她說：“她倆的共同好友叫肖莉莉，這個人是葉一言最好的朋友，2011年6月9日，肖莉莉意外墜樓，死了。”

不遠處，海邊的煙火依舊璀璨。

有一根無形的悶棍敲在lulu頭上，她感到頭暈目眩。

在她的追問下，方明月跟她講述了關于肖莉莉的故事。

最後，方明月說：“說實話，我對姜哲這個人，印象一般，雖然她是你的好朋友。”

她歎氣，“畢竟，她太擅長逃避問題，歸根結底，她讓葉一言太傷心。”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lulu語氣很沖，“你别妄下定論！生命的重量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哲哲當初放棄葉一言！”

“呵～”

方明月不依不饒，“在我看來，她就是軟弱！”

lulu非常生氣，“你給我閉嘴！”

二人劍拔弩張，誰都不服誰。

來來去去怼了幾個回合，方明月突然笑了，她問：“你這麼生氣幹什麼？”

lulu冷臉答道：“我就是不喜歡聽你說哲哲的壞話！”

方明月想了想，“那我們換個話題吧，不說她們了。”

“換什麼話題？”

“比如前任咯，聊愛情比較有意思啊～”

“那你先說，畢竟你剛剛得罪我了。”

lulu的語氣緩和了不少，但她沖着方明月翻了翻白眼。

“噗～”

方明月被lulu的表情逗笑，調侃道：“沒想到你對朋友居然這麼仗義～”

lulu還嘴，“你也不差，你心裡隻想着葉一言！”

方明月晃了晃酒杯，随便說了句，“我之前經常跟小idol談戀愛呢～”

“……”

lulu真的很無語，她掏出手機，作勢點開錄音。

“快說！都有誰！葉一言經紀人的八卦新聞，怎麼着都能賣個幾百萬的！”

方明月卻絲毫不慌，甚至笑得十分玩味。

她問：“你之前專拍idol，難道就沒睡過idol？”

lulu收起手機，端起酒杯，直視方明月的眼睛，答道：“當然睡過。”

二人對視一分鐘，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我靠！”

“我靠！”

二人同時驚出聲。

lulu率先發問：“你睡男idol還是女idol？我聽哲哲說你們Y1Y全公司都是彎的！但她不知道你是不是，難道你也是？”

方明月賞了lulu一個白眼，“不然呢？我怎麼可能是直的，我才不會壞了Y1Y的風水！”

這下輪到lulu沉默了。

“怎麼？”

方明月調侃道：“你一個直女，對我好奇幹什麼？”

lulu深吸一口氣，再吐出，“誰跟你說我是直女！”

方明月愣住了，“我之前去病房看你的時候，你媽在旁邊催婚，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妥妥的直女啊！而且你在拍攝現場，會被Mark的腹肌吸引，在我看來你就是鐵直！”

lulu想了想，問道：“方明月，你交過男朋友嗎？”

“沒有。”

“可是我交過男朋友。”

lulu無奈地笑了笑，又說：“我高中的時候暗戀我們班的班長，為了跟他考進同一所大學，我當年可是拼了命的讀書呢！”

方明月插嘴，“真看不出來你還有用功讀書的時候！”

lulu睨了方明月一眼，繼續說：“後來我倆都考上了京傳，大一就在一起了，一直交往到畢業。”

方明月cue流程一樣的語氣，問道：“最後為什麼分手了？”

“呵呵。”

lulu臉上的表情淨是嫌棄和鄙視。

她答道：“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歡往我家裡跑，去跟我爸媽搞好關系，我當時不懂，我以為他是愛我，所以才喜歡我的父母，大學畢業後，他在我爸爸的幫助下找到了工作，直接進了沸騰影業，給沸騰的老總做總助。”

“卧槽！他這是原地起飛了啊！所以沸騰的K總是？”

lulu不屑，“他之前是我爸的學生，京城大學新聞專業的。”

“原來你才是那個背景很硬的人！”

方明月捕捉到重點信息，又不解，“但這也沒啥吧，就因為這點事情分手嗎？”

“不是。”

lulu撩了撩大波浪長發，“他找到工作後，就跟我求婚了，他的求婚誓言特别好笑，他暢想未來，希望我馬上給他生一個孩子，從此以後我隻需專心在家裡做個賢妻良母，他在外面掙錢養家。”

“原來還有這一出。”

方明月喝一口酒，“那确實該分手了，這是個純傻逼。”

“就在他求婚的那一刻，我瞬間下頭了。”

lulu也端起酒杯，“多的話不贅述，他至今都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拒絕他，并提了分手。哦對了，他叫黃澤凱。”

“我靠！原來是君藝的黃總啊！”

方明月壞笑，“怪不得他公司簽的小idol，都有一股子嬌妻味～”

lulu舉杯，“恭喜他在油膩的道路上越走越順，最後祝福他，終于成為了一個無可救藥的傻逼。”

方明月跟lulu碰杯後，追問：“後來呢，你又交往了幾個男朋友？”

“我後來沒交過男朋友了。”

lulu看着方明月，“我後來愛上了一個帥T，她真的，太帥了。”

這句話把方明月整不會了。

lulu看了方明月一眼，“我跟哲哲在一起玩的時候，我倆基本上不聊感情的事情，是有一次，她喝多了，跟我說她之前喜歡過一個女生，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的取向。但我也沒跟她說我後來的感情故事，所以她才會一直覺得我喜歡男的。”

方明月真的非常好奇，“冒昧問一下，那個帥T是？”

“肖珊。”

lulu陷入回憶，“我們2014年夏天在一起，前前後後拉扯了四年多，到2018年年末才分幹淨。”

方明月心裡咯噔一下。

她盯着正正經經的lulu，實在是沒忍住，一個爆笑出聲，笑了足足五分鐘。

lulu的臉色十分難看，“怎麼，你該不會是覺得她現在紅了，我配不上她吧？”

“不是！不是！”

方明月瘋狂擺手，盡量忍住狂笑。

她問：“你後來還睡過哪些女idol？你快點跟我說說！”

lulu端起酒杯，坦坦蕩蕩地答道：“林思凡、楚然、周穎、唐瑤瑤。”

“周穎和唐瑤瑤不是帥T那一卦的啊！”

lulu直言，“美女有時候更賞心悅目。”

她問方明月，“我是渣女嗎？我上頭下頭都好快的。而且本質上，因為我很讨厭結婚生孩子，所以我覺得跟女生戀愛更安全，也許說到底，我還是太自私了。”

“在愛情裡，誰不自私？”

方明月故作高深地說：“大多數人開啟一段戀愛關系，都是為了自我成全。”

“是嗎？”

lulu的笑容很無奈，她說：“我常常在網上刷到一些直女裝姬、雙性戀、渣女、性向是流動的都是鬼扯，等等這種類型的帖子，總覺得她們是在說我。”

方明月覺得這話十分可笑，于是認真地說：“截至目前，這世上有八十多億人了，八十多億張嘴啊！很吓人的！你管他們幹什麼呢，你隻管你戀愛的時候有沒有盡興就好了～”

lulu神情古怪，問道：“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富有哲學韻味了？”

方明月看着在海邊逗留的男男女女，答道：“我們好歹看過那麼多風景，見過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人，若是再去随大流而活，該多麼的無聊。”

lulu卻并不買賬，怼了句，“漂亮話誰都會說，都是廢話哲學！”

“哎呀！”

方明月瞬間做出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容有些犯賤。

“那我跟你說說正經事～”

“？”

lulu用表情代替疑惑。

方明月晃了晃酒杯，“我倆，頗有緣分。”

“因為哲哲和葉一言的好朋友跟我倆很像麼？”

“嗯。”

方明月先飲了一口酒，接着，玩味地說：“但肖珊從2017年年末就開始追我了，一直到2018年末，我才答應和她在一起，當然，我隻是玩玩，雖然玩了一整年。”

瞧見lulu表情凝固，方明月笑着補刀，“2020年，我和林思凡戀愛了六個月，2021年，我和楚然戀愛了兩個月，2021年，我和周穎戀愛了三個月，2022年，我和唐瑤瑤戀愛了五個月。lu大攝影師，這期間，我們的時間沒有重合吧？”

聽完這段話，lulu何止是愣住了，她甚至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定格了。

遠處，海灘上的煙火都定格了。

她看着方明月，仿佛是在審視着一面鏡子。

雖然鏡子裡的這人，留着齊耳短卷發，看起來是那種俏皮活潑的姐姐，和她完全不同。

她正深陷震驚時，這面鏡子動了動，對着她說話。

“最近，《一種顔色》拍攝，我常常在想，葉一言和姜哲，這兩個人似乎擁有相同的底色，她們其實是同類。”

“我們好像也是同類。”

當lulu聽到方明月心平氣和地說出“我們好像也是同類”時，她瞬間回神了。

她狠狠地看着方明月，她想扇方明月一個大耳光。

遠處沙灘上，最後一波放煙火的人正在撤離。

不知不覺間，酒吧也逐漸變得空曠。

lulu心中憋着怒火，就要破口大罵時，又有一股詭異的感覺在她心中逐漸升起，這感覺牽制了她的行動。

最終，怒火演變成邪火纏繞。

這場對視還在繼續。

lulu賭氣一般，冷冷地說：“既然你說我們是同類，那我們今晚就好好交流一下。”

方明月眉頭一挑，唇角微揚，“你的反應，跟我設想的分毫不差。”

“呵～”

lulu冷笑，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樣，“畢竟你都說了，我們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