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月已經很久沒有慌亂過了。
她上一次感到驚惶失措,還是親眼目睹葉一言在後台扇宋金鑫耳光。
此刻,她正疲憊地靠牆站着。
她其實已經精疲力竭,可是她對面還坐着兩個精神崩潰的人,所以她不敢松懈。
“咔。”
病房的門開了,張叔舉着手機從病房出來。
走廊很靜,所以張叔講電話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清晰。
“喂,小薛,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你。”
“對對,是有事,小哲出事了,得麻煩你過來看看。”
“在魏教授的診所。”
“嗯,好好,我等你來。”
張叔挂斷電話,往前走了幾步,拍了拍方明月的肩膀,示意借一步說話。
早上八點,京城西邊某棟私人診所周圍站了很多保镖和便衣警察。
張叔帶着方明月來到診所後門,随後,他掏出一支煙點燃。
“陳偉昨天死了,屍體在城郊河邊被找到,法醫鑒定他臨死前受到了虐待,虐待緻死,然後被抛屍。”
方明月僅存的一絲理智開始土崩瓦解。
這件事情越來越超綱了,從昨天晚上就超綱了。張叔說的每一句話,都離她的現實生活太遙遠,這種話,她真的隻在電影裡聽過。
張叔看了一眼神情逐漸呆滞的方明月。
他說:“我一直不希望小哲和葉一言卷入這件事,就是因為太危險了,是真的會死人的。”
方明月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張叔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沮喪。
他抽了幾口煙,問道:“葉一言怎麼樣?”
方明月眼神空洞,強撐着精神答道:“她昨晚在海城那邊的醫院就精神崩潰了,那個時候您剛好派人過來說要連夜轉移到京城,路上十個小時出頭的車程,她一直在哭,她現在是哭累了,才安安靜靜地坐在病房門口發呆。”
張叔沉默地抽着煙,然後,突然問了句,“方明月,你害怕嗎?”
方明月愣住了,但也誠實地答道:“害怕,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那你會辭職嗎?”
方明月立刻慌忙反問:“我為什麼要辭職?您為什麼要這麼問?”
張叔将煙頭丢進滅煙筒。
“這件事情,葉一言不會就這麼算了,等她緩過勁來,她肯定會查。這個案子很大,涉及到娛樂圈很多人,我與其放任她亂來,還不如跟她合作。”
方明月懂了,但她沒得選。
所以,她非常堅定地說:“我不可能辭職,也不可能讓葉一言獨自面對這一切。”
“鈴鈴鈴…”
張叔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接通電話,快速說了句“你到了?好,我馬上上來。”便和方明月一起返回三樓。
此時,私人診所三樓走廊。
一位身穿機車夾克配破洞牛仔褲,腳踩馬丁靴的長發女士正抱着頭盔,靠着樓梯牆,打量葉一言。
“小薛!”
張叔上到二樓就打起招呼,“大早上的,真的是麻煩你了!”
“沒事兒,她現在是醒着的嗎?”
聽到這句問話,病房門口坐着的葉一言和lulu一起轉過頭來。
“醫生說這個點随時有可能醒,要麻煩你再等一下。”
“喔。”
長發女士随張叔和方明月一起走到病房門口。
她一手拎着頭盔,一手插兜,問道:“老張,那你先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葉一言會在這裡?”
葉一言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冷臉吼了句,“你是哪位?”
“我?”
長發女士抱着頭盔笑了笑,狀态悠閑。
她說:“我是個醫生,你直接叫我薛醫生就行。”
方明月在一旁安靜地打量着這位薛醫生,她覺得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經醫生。
“算了。”
薛醫生放下頭盔,選了一張葉一言正對面的椅子坐下,“老張,你說說她的情況。”
“她昨天晚上被人注射了麻醉藥,和…”
張叔歎氣,“和毒品。”
薛醫生挑眉,“具體是哪款毒知道嗎?”
張叔在薛醫生旁邊坐下,“測出來的成分很像「H-2」”
“那完了,他們娛樂圈現在最喜歡玩這款毒,一片下去就是成瘾劑量,更何況她是被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