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它發出沙啞的聲音:“我未曾想要得罪閣下,隻是抓走這兩隻羬羊,此事與閣下無關,還望閣下不要插手。”
寒淺青看看羊樊和羊楚,再看看那隻白蛛,嘴角微微一擡:“那誰讓他們長得好看,我素來不舍美人垂淚,倒是你,看着就讓人……”
灰白蜘蛛一愣,雖然她的話沒說完,但是寓意已明,錯愕之後,灰白蜘蛛氣憤不已,它氣得渾身的毛發都在顫抖。
它大罵寒淺青:“你竟以貌取人!”
“是又怎樣?”寒淺青不以為意,“有本事你打得過我,再來教訓我。”
灰白蜘蛛一聽,眼睛都氣紅了,從寒淺青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威壓已經告訴了它答案,它打不過。
灰白蜘蛛半身縮回土中,羊樊和羊楚以為他們得救了,立馬露出欣喜之色。
羊楚抹掉眼淚看向羊樊:“哥哥……”
可嘴角還未咧開,就見裂縫中湧出成群密密麻麻的小蜘蛛,拇指大小。
這群小蜘蛛竟然繞過他們直奔寒淺青而去。
灰白蜘蛛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哼,就算打不過你又如何,今日我就要當着你的面帶走他們!”
白蛛趁着小蜘蛛攻擊寒淺青的當頭,又吐出一團蛛絲将羊樊他們整個圈住往回拉。
它深知自己打不過寒淺青,所以想辦法用徒子徒孫拖住她。
寒淺青微眯起眼睛,唇角不屑一笑。
隻見她翻手凝聚一團水打出去,随即躍起身一腳踏在水團上,而後猛地往下踩。
落地的瞬間,腳底水團在蛛群中炸開。
成片的蜘蛛被炸得稀碎,散落的蜘蛛腳飛濺出去又誤傷一大片同類。
正當羊樊他們被拖着要墜入裂縫中時,一股吸力從後方拽住他們,使得他們停止往前滑行。
巨大的拉扯力不僅将他們從裂縫邊緣拉出,還将那隻吐着白絲的蜘蛛撈了出來。
白蛛那雙黑豆眼映出羊樊他們身後飄在半空的寒淺青,它渾身又是一震,想也沒想就吐掉白絲,轉身一溜煙遁入裂縫中。
“想跑?”
對她出手後還想全身而退,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寒淺青神色一凜,一條颀長的水青蛇從掌中遊弋而出,随着那白蛛鑽入裂縫中。
羊樊和羊楚業已看呆眼,一時忘了将身上披着的蛛網扯開。
地上是數不清的蜘蛛屍體,即便是這樣,偏偏還有蜘蛛源源不斷地從裂縫中爬出,争先恐後來攻擊他們。
寒淺青一記波天掌拍向地面,頓時地動山搖,山壁簌簌往下掉落石子。
她睨了一眼羊樊和羊楚,而後手一揮将他們身上的蛛網消去,提着他們的衣領飛身出洞府。
洞府在懸崖壁上,剛飛出來,後面的山石就徹底塌陷,将整個洞府淹沒。
看着洞府被毀,羊樊和羊楚還沉浸在驚惶中不知所措。
下一刻,他們就被寒淺青提溜着落在另一座山頭上,被她信手一把丢開。
一個沒站穩,他們兩個跪趴到地上,臉和黃土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僅如此,寒淺青還将腳踩在羊樊背上。
她一改方才的和顔悅色,冷聲問:“雖然我憐惜美人,但也不喜被人利用,說吧,你們是誰?我為何會在這兒?你們想要幹什麼?”
羊樊黑着臉将腦袋從土裡拔出來:“我叫羊樊,她是我妹妹羊楚,我們是……羬羊,是我們用秘法複活了你!”
“哦?”寒淺青眉毛一挑,将踏在他背上的腳移開。
羊樊站起身,一手攔住寒淺青,将羊楚護在身後。
羊楚的手攥緊哥哥的衣袖,隻露出半截身子出來,眼眶中滴溜着水靈靈的眸子,眸中帶着一片畏懼。
寒淺青瞥眼瞧着他們,覺得好笑,明明那少年自己也怕得不行,渾身顫栗,但卻依然堅守在女孩身前,裝作一副勇猛的樣子。
對于他們的身世,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據說仙獸羬羊曾因犯錯而被貶下凡間,常年栖息于錢來山,隻是不知久居凡間的他們竟然知道她,還知曉她出事了。
羊樊被她看得額頭直冒汗:“剛剛你也看到了,我和妹妹正在遭遇追捕,為了活命,我們用家族的秘法——血祭複活了你,想讓你保護我們,同時,幫忙救出我們的族人。”
他目光灼灼,此話應當不假,不過寒淺青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會需要她。
她正欲再問,腳下忽然傳來震動,似有東西要破土而出。
寒淺青神色一凜,非但不動,竟還閉上了眼睛。
這可叫羊樊和羊楚吓壞了,他們本就沒能力自保,遇到這種地動山搖的情況,哪還能保持鎮定。
方才見過寒淺青出手,他們知道她本事大,于是第一時間看向寒淺青,奈何她卻将眼睛給閉了起來。
不知寒淺青要幹嘛,羊楚抱緊了哥哥羊樊:“哥哥,怎麼辦!”
羊樊摟住她,朝寒淺青大喊:“寒淺青,是我們救活了你,你不能對我們不管不顧!寒淺青……”
他話還未喊完,就驚恐地發現寒淺青的身形在慢慢淡化,直至徹底消失在眼前。
“寒淺青!”羊樊幾乎是撲了上去。
羊楚被他帶着一同朝寒淺青方才所在的地方撲倒。
二人撲了個空。
妹妹羊楚還因此滾落一旁。
羊樊瞪着血紅的眼睛,雙手在濕潤的地上奮力地挖。
他們已然走投無路,寒淺青是他們唯一的希望,若是連這份希望也沒有了,那麼他們羬羊一族就真的要滅亡了。
可不待他從地底下挖出什麼來,另一邊又響起了妹妹羊楚的呼救聲。
“哥哥救我!”
羊楚的呼喊喚醒羊樊,他猛地扭過頭,隻見羊楚沒入一條乍現的裂縫中。
“妹妹!”羊樊整個撲過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隻來得及拽住羊楚的一片衣角。
羊楚整個沉下的瞬間,裂縫也迅速合上,地面重歸于初,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