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連通天門,想去上仙界,此地為必經之地,是凡間唯一一個不需要飛便可直達上仙界的地方。
天門在不周山地下最深處,隻要能通過結界,就能被傳送到上仙界。
此刻,不周山濃煙滾滾,天門的結界或恐也受到了影響,那些栖息在此的仙獸必然會被波動的結界所傷。
寒淺青帶着羊樊和羊楚飛入不周山中,落在共工河河畔前。
共工河本是一條濃黑的河水,此時卻被岩漿布滿,岩漿冒出的熱氣徐徐升起。
濃煙是從共工河源頭那裡而來。
“别靠近那裡!”
突然,背後傳來一個軟糯的聲音。
他們轉過身,看到一個耳朵長在頭頂上的女孩兒,她長長的耳朵半耷拉在臉龐,連同整張臉都是魆黑的,衣衫褴褛,衣角一绺一绺的,像是被灼燒過。
見他們愣怔,她再次提醒,開口說話時,露出兩顆長長的門牙:“不要靠近那裡,很危險。”
羊樊和羊楚面面相觑,爾後問她:“你是誰?”
寒淺青也觑眼打量她。
她摸摸自己的耳朵,回道:“我是仙獸玉兔,我叫垂垂。”
羊楚聽罷也同她介紹道:“我是仙獸羬羊,我叫羊楚,這是我哥哥羊樊。”
羊樊朝垂垂點點頭。
羊楚繼續介紹:“這是淺青姐姐,她是上仙界的人。”
“上仙界!”垂垂驚訝地睜大圓圓的眼睛。
她的眼睛也是紅色的,但與翼虎不同,她的紅是清澈透亮的紅。
垂垂像看一個新奇物件一般,上下左右将寒淺青打量個遍。
但看到寒淺青清冷的眉眼,她又心生恐懼,縮着腦袋将目光收回。
她小聲唏噓:“上仙界是派人來看看我們死沒死麼!”
寒淺青問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裡發生了何事?”
“發生了何事?還用問嗎?自己不會看呐!”垂垂在得知寒淺青是上仙界的人後,态度大變,語氣頓時變得尖酸刻薄。
她哼聲道:“這都是你們上仙界弄出來的,你,你還好意思問我發生了何事!”
說着說着,她聲音哽咽,似有萬千委屈在心中炸開。
寒淺青蹙眉,還想再問,卻見羊楚跑過去抓住垂垂的雙手。
羊楚道:“垂垂,淺青姐姐和其他上仙界的人不一樣,她前陣子還救了我和哥哥呢,要不是有她在,我和哥哥恐怕也會跟其他族人一樣遭遇不幸。”
“而且啊,她知道有很多仙獸都栖息在不周山,特意送我們過來呢。”羊楚是真心感激寒淺青,說這話時看向她。
寒淺青眼神飄忽,看向别處,但耳朵仍舊豎着,聽着她們的對話。
“啊?”垂垂本還扭捏着想甩開羊楚套近乎的手,卻在聽了她的話後心軟下來,“你的族人也遭遇不幸了?”
“什麼叫‘也’?”羊樊問道,“難道不周山的仙獸都……”
垂垂眉眼垂下:“大家死的死,傷的傷,現在都躲了起來,怕地下那東西再突然爆發力量。”
“地下什麼東西?”寒淺青出聲問。
垂垂看她一眼,對她顯然還存着芥蒂。
寒淺青見她不說,等得不耐,轉身甩開衣袖朝共工河源頭去,大有一副要親自去瞧瞧看的樣子。
“别去,你若是驚擾了它,它定會鬧得更兇。”
垂垂在後頭使勁喊着,想要阻止寒淺青,可寒淺青已經不想再聽她的話,頭也不回,毅然決然走自己的。
羊樊和羊楚左右看看,一時犯了難,不知是留在原地還是跟上寒淺青。
尚未走遠的寒淺青也想到了這點,仰頭喊道:“你們在這裡等着,别跟來。”
羊樊也不想跟去,他拉住擔憂的羊楚,示意她多同垂垂聊幾句,可能比寒淺青還要早一步弄明白事由。
羊楚望向寒淺青的背影:“淺青姐姐一個人去真的沒問題嗎?”
羊樊道:“能有什麼問題,比起我們沒有法力的,她法力高深,興許過去一瞧,直接順手解決了。”
垂垂對寒淺青我行我素的态度也是不滿,她點頭贊同:“他們上仙界的人就是這樣,自诩非凡,怕是嫌棄我等是拖後腿的,故而才讓我們都留在這裡。”
由于仙人時常對仙獸進行打壓、鄙夷和奴役,衆多仙獸都對仙人心存怨怼,尤其是被貶下凡間的仙獸,他們有的隻是因為幫仙人做事時不小心令仙人不高興,便被貶下凡來,還被剝奪了法力。
這換誰會沒有怨氣?
寒淺青雖然不屑于那些欺壓仙獸的仙人為伍,但她也不喜那些仙獸的态度,搞得好像她本就欠他們的一樣。
冤有頭債有主,憑何她要受他們從别人那裡得來的氣?
她又沒做錯什麼。
既然垂垂不想同她說,那她也不會求着她說,她有本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