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樹娃娃的意思,七個宮殿隻住着一個人,若寒淺青他們要找,也就隻能是找那個人。
可那人時常更換居住的宮殿,不可能給外人一個準确的宮殿位置。
所以要麼是他們要找的那人不在此處,要麼就是他給了一個錯的地點。
焰青靡疑惑:“難不成‘水七木’不是這個意思?”
她是個直爽的人,想不出其中還有何彎繞。
可寒淺青不一樣,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說道:“‘水木七’應該就是‘柒’沒錯。”
“那?”
“我想,”寒淺青看向蒼熏,“不是我們找的不對,而是得知這個地點的方式有些問題。”
她将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等蒼熏一個答案。
焰青靡被她繞暈了,忙問旁邊的秋晚照:“什麼意思啊?”
秋晚照也看向蒼熏。
蒼熏斂了下眼睑,方道:“我是說謊了,他從未邀請我來木靈宮,不僅如此,他還很怕我進入木靈宮找他。”
“什麼!”焰青靡震驚,“那他為何給你線索讓你找他?”
她仍有些暈,沒想明白。
蒼熏解釋:“是我騙你們的,那不是他給我的話,是我無意間發現的,一塊被隐去字迹的令牌,破開其上的障眼法,我看到了‘柒’字。”
衆人這才恍惚,什麼“水七木”,從一開始,就都是蒼熏設計好的。
單說一個“柒”字去找,太容易打草驚蛇,所以她幹脆将字拆開來,對“柒”知情的,隻要略一思索,便能破解“水七木”的意思。
焰青靡不由對她另眼相待,她湊近寒淺青耳邊小聲道:“原來她之前都是演的啊!當真是小瞧了她,忘了她是隻狐狸,狐狸果然狡猾,這麼會演……”
說完她看向秋晚照,秋晚照離她們不願,自然也能聽到焰青靡的話。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目光如同一道寒光射來。
焰青靡咕哝一句:“我又沒說錯。”
“原來如此,”寒淺青環抱雙臂,“怪不得你如何也不願說出他是誰,他一定沒告訴你他的身份。”
蒼熏颔首:“他從不願提起自己的身份。”
她隻知他是木靈宮的人,而且在木靈宮的地位不低,但卻不知到底是何身份。
因他以誠相待,隻對自己的身份欲言又止,故而她也不逼問,誰又沒個難言之隐呢。
寒淺青繼續道:“能讓木靈宮打造七個地下宮殿,并如此布局,生怕外人發現,此人定有什麼特别之處,好似見不得光……”
“你才見不得光!”樹娃娃奶兇奶氣地朝她吼道。
秋晚照剜他一眼,仿若下一瞬就會将他拔成秃子。
樹娃娃雖然有些懼他,但嘴上依舊不服氣。
他道:“宮主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少宮主,才不是見不得光。”
“嗯?少宮主?”焰青靡驚訝道,“我從來沒聽說過木靈宮有個少宮主,寒淺青,你知道嗎?”
寒淺青搖頭:“宮主芒穗從未有婚嫁,何來的少宮主?”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樹娃娃趕忙将嘴捂上,驚恐地瞧着他們。
蒼熏也十分詫異,她追問道:“你說的少宮主可是叫芒越。”
樹娃娃一下子将眼睛睜得老大,大到快占據半張臉。
但他仍舊捂着嘴,不肯松開,生怕再說漏嘴什麼話。
眼前這幾人還不明來曆,他作為七座宮殿的守門人,絕不能将消息透漏給他們。
為了少宮主,他甯死不屈。
“不說?”寒淺青擰眉,正欲上前就被叫住。
秋晚照叫住她:“師尊,交給我。”
他嘴角噙着笑,眼中卻抹上了幾分狠厲。
樹娃娃看到他步步逼近,吓得眼珠子亂轉,腿不停打顫。
他放下手,閉着眼睛喊道:“你們就算殺了我,我也什麼都不會說,為了少宮主,我才不怕!”
“殺了你?”秋晚照嗤笑,“還沒問出東西來,怎會讓你白白死了。”
他的聲音宛如暗夜裡無處不在的魔鬼,響在耳邊,亂在心尖。
樹娃娃吓得嘴唇繃緊,淚水從閉着的眼角處擠出。
就在秋晚照要出手時,寒淺青叫住他:“等等。”
秋晚照轉回頭。
樹娃娃也眯開一隻眼瞧她。
寒淺青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讓衆人都愣住。
“你可認識歲音?”
樹娃娃兩隻眼瞬間睜大,眨巴兩下,未幹的水漬在眼周泛着瑩瑩的水光。
他吃驚道:“你怎知歲音哥哥?”
果然,寒淺青暗忖,若是如此,一切便都連上了。
她大膽揣測:“歲音是你們少宮主身邊的人吧?”
樹娃娃沒吭聲,但看他的表情,她猜得沒錯。
寒淺青哼笑出聲:“你說要護你們少宮主,可若是你們少宮主犯了錯事,你還要護着嗎?”
“你什麼意思?”樹娃娃皺眉。
蒼熏不知什麼歲音,故而聽不明白寒淺青的話,也是一臉茫然。
在場的,除了寒淺青自己,就隻有焰青靡和秋晚照知道歲音。
焰青靡記得她曾問過芒穗一樣的問題,問芒穗認不認識歲音,當時,芒穗沒有否認。
除此之外,她隻知那個歲音是藏在攬月閣的奸細。
秋晚照比她知道的更多一些,所以寒淺青甫一問出這個,他便猜到了什麼。
秋晚照道:“你的歲音哥哥是個虛僞的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