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照突然回來又令事态變得嚴峻。
不過還好,這是木靈宮,總歸是芒穗他們的地盤。
芒峙對芒穗說:“我去對付他,姑姑你先走。”
芒穗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最後隻道:“峙兒,小心。”
芒峙笑着點頭。
他帶着衆多仙兵圍住秋晚照,沉聲道:“秋晚照,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再多生是非,不然,淺青也會很為難。”
秋晚照本來還在看蒼熏她們,給蒼熏使眼色讓她們跟着芒穗去,聽到他這話,立即轉回目光。
秋晚照眸子裡的黑漸深下去,仿若将映在其中的芒峙拉至黑不見五指的深淵。
他輕啟唇,冷冷道:“淺青她如何又關你何事?你又不入她的眼,少在這裡和她攀熟,你又知道她多少!”
言罷,他率先出手,同一衆打起來。
正欲跳下神樹洞心的寒無霜遲了一步,回頭去看他們,他倒是不擔心芒峙對付不了秋晚照。
除了芒峙外,還有這麼多仙兵,以多壓少足以将他困住。
隻是,寒無霜拿不準寒淺青的态度,她對秋晚照到底是什麼想法,那怎麼說也是她徒弟,跟她一起來的,就算犯了事,也應由她來處理。
若是芒峙擅自決定了解了秋晚照,那他該如何同寒淺青說。
就目前來看,寒淺青已然跟木靈宮鬧僵,再多出這麼一事……
想到末了,他又搖頭歎息,到時就說是秋晚照同垣裳勾結,有意傷他們兩家仙宮間的交情不就好啦。
沒多麻煩的事,難道自家女兒不信他的話,反會護着那個外來的徒弟不成?
越想越有理,他懷着忐忑跟上去,預想等會兒見到寒淺青時,一定要攔住她,不讓她跟芒穗打起來。
秋晚照不知他如何想,他本意目的是想拖住他們一時,給寒淺青争取更多時間找到芒越。
其次,便是被抓。
沒錯,他做了這麼多,不被抓起來的話,那木靈宮的人也就太沒本事了些。
隻對付了幾招,芒峙便占了上風,他本以為秋晚照會用金系術法對付他。
因着對天克法術的忌憚,他沒敢掉以輕心,可幾招下來,他卻發覺秋晚照使得皆是水靈宮的法術。
甚至他好像有些得意,故意使這些法術給他看似的。
秋晚照投來的輕蔑眼神中更像是在一遍又一遍告訴他:“這些法術都是淺青手把手交給我的呢。”
芒峙心裡悶悶的,盡管最後将秋晚照制伏,也沒多大高興。
芒峙走到秋晚照身前,用捆仙繩将他束縛住。
爾後居高臨下對他道:“你秉性如此頑劣,今日我便替你師尊好好教導你一番。”
說着,他手中綠光化作煉藤,抽打到秋晚照身上。
秋晚照避了一下,被捆仙繩捆着自然避不到哪裡去,隻将頭扭開,将臉盡量埋至手臂間。
一鞭子下去,赫然皮開肉綻,從背脊一側連着,一直到他的左臂,破碎的衣服飄至半空,仍舊發着“噼啪”的燒灼聲。
傷口血淋,暈染了一小片水澤,映着秋晚照低頭的黑影。
黑影上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芒峙卻隐約聽到,從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似是在笑。
芒峙擰眉:“你還有什麼不服的?”
秋晚照擡起頭,那張白淨的臉俊美無暇,勾起的眼尾甚至為此增添了一抹豔麗。
他妖豔的紅唇翕動:“隻要你不把我關起來,我就不會就此罷了。”
言罷,他又發出“嗬嗬”的笑聲,掀着眼皮朝上凝視芒峙,将他居高臨下的氣勢擊潰。
芒峙哼聲道:“把他關到暗樹天牢裡。”
周圍仙兵得令架走秋晚照。
臨走時,秋晚照回頭看芒峙一眼,朝他露出狡黠的一笑。
芒峙沒看透他,猜不出他要做什麼,隻能命人嚴加看管,别讓他逃出來。
而後,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沒下神樹,反而朝森象域那邊去了。
得趕快加固結界才是,不能再讓人可随意進出木靈宮了。
哪知到了森象域,他迎面碰上三人,同他相向而行。
遲疑了下,他還是喊道:“木匙。”
木匙停住腳步,怒瞪他一眼:“好你個芒峙,跟你姑姑一同騙我們!”
芒峙有些迷茫,問他:“怎麼了?”
同時,他朝木匙身邊的兩人看去,他記得他們。
是跟寒淺青一同來此的羊樊和羊楚。
和對蒼熏的态度一樣,一開始,他并未多有關注這兩人,以為他們都好好地呆在北亭宮。
沒想到會在木匙身邊見到他們。
不是說羊和虎也是天敵嗎?何時關系好到可以并肩而行了?
木匙見他仍舊裝糊塗,怒氣更盛:“還想騙老子!我木匙本本分分地為你們守着森象域,可你們呢?我族人死不瞑目,你們卻百般隐瞞,拿我這個族長當空氣嗎!”
芒峙心裡一頓,當即明白了些:“當初……”
“當初木粒一家慘遭罹難,你們還騙我說,是他們不小心跑到外頭去,跟人打架所緻,我真是信了你們的鬼話!若非今日,我碰到這兩個小仙友,隻怕會被你們一直給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