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追我!!”
劉旺的慘叫聲又在應黎的前方出現了,應黎顧不上思考,飛速地朝着劉旺慘叫的地方跑了過去。
地上掉落了一個木雕,正是劍春給刻的那隻,木雕通體變黑,而劉旺臉上還印着一個污黑的巴掌印,眼睛瞪得很大,頭發睡的塌塌的,腳上的鞋不知所蹤。
也怪不得劍春的替身木失效了,‘境’的一個必要條件就是死物或者活物,并且排斥同等屬性的器物。
替身木與境有異曲同工之妙,換句話來說,就是禁止卡BUG。
劉旺兩隻手發力攀上了一側的牆壁,他腳底下是一隻通體烏黑的小鬼,小鬼正嘻嘻的朝他笑着,同時速度很快,也想要爬上牆壁。
應黎眯着眼睛看這一幕,也不知道是該說劉旺倒黴還是幸運,他攀的那面牆,上頭刻着墓葬常見的壁畫,但是從漏出的其他内容來看,并不是什麼好的意向。
“去!”
應黎指揮着銅錢将小鬼困在了方位之中。
小鬼一時間像是野獸一般,撕牙咧嘴的看着應黎,銅錢像是形成了一個透明的三角牢籠一樣,将小鬼困在了原地,任它怎麼撲,它身前的牆壁都牢牢不動。
“下來吧。”
應黎擡頭看着牆上的劉旺,她指縫裡有些發紅,像是血迹。
劉旺若是回頭看一眼壁畫,就能發現上頭有許多線一樣的蟲子,在小鬼被困的同時,浮出了壁畫,卻又不知為何被阻隔在了他身側。
劉旺連滾帶爬地靠近應黎身邊,等到他看清應黎的臉,‘啊’了兩聲,雙手合十拜了拜:“你是那個神婆......”
應黎點了點頭,對當下的情況解釋了兩句:“今天是中元節,不知道什麼原因,替身木沒有奏效,我就趕緊過來了。”
劉旺點了點頭,他許是被驚吓到了,說話颠三倒四而又極快。
“神婆,拿了那個木雕之後,我就沒聽見那種奇怪的聲音了,但是今天又……可能是您說的中元節鬼門大開的原因吧。我剛剛夢見有個鬼掐我脖子,然後一喊,就來這裡了。”
說罷,劉旺又慌不疊的問道:“神婆,這個東西能不能除啊,花多少錢都可以的。”
“先等等。”
應黎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幾分鐘後下了定論:“這是困門。”
四四方方,無來路,無去處,隻有一個小鬼跟一副墓葬圖,這俨然是絕路,隻是諸鬼皆不算兇惡,僅僅為困。
隻是,這處墓葬也不知道是何地方。
應黎不動聲色的瞥了劉旺一眼,雖說不算兇險,若想在保全這個人的情況下,平安出去,還是得廢點功夫。
小鬼依舊在陣裡嘶吼,不知為何,劉旺總覺得這個叫聲裡頭透露着危險,他搓了搓手臂,連忙跟在應黎身側,半步不離。
“神婆,走慢點,我害怕。”
“聲音小些。”
應黎說罷,走近那副墓葬壁畫,應黎一靠近,蟲子全都縮回了壁畫之中。
畫上刻着的内容有許多,應黎眯着眼睛細細分辨,捋了一下大緻的意思。
從前有個村落,村中風調雨順,有一日,戰敗逃竄的官兵來到村落裡,占領了這個村落,威脅村子裡的女人與自己結婚,并把村落裡原來的男人們都殺死了,封死了這個村落。
皇帝命官員讨伐官兵,官兵為了示|威,将懷了孕的女人刨腹于陣前。
女人的親人祈求神明護佑,一位帶着鬼面具,拿着兵器的神明響應了信徒的祈求,死去的男人從墓裡爬了出來,女人被剖出的孩子也複活了,女人被複活的人奉為至高無上的領袖。
官兵都被這些人殺死了。
複活的人要求村子裡的人給自己建造一個墓室,村子裡的人挖了個墓室,複活的人都走了進去。
圖到此戛然為止。
應黎卻盯着那個帶着鬼面具的神明看了許久:“這個神……”
應黎無意識的撫了一下壁畫,隻覺得手被燙了一下,又急忙收回。
劉旺這時又慘叫了一聲:“神婆!”
應黎被打斷了思路,連忙回頭去看,隻見另一側,本是空空如也的牆壁裡冒出了幾個臉色烏青,頭上有血痕、或是腰上有血痕的男人。
他們的服飾,俨然就是壁畫上那個朝代的人。
應黎看向銅錢陣,銅錢陣中的小鬼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了。
劉旺被一個男人單手掐着喉嚨舉了起來,已經開始翻起了白眼。
“呃呃……”
應黎歎了一口氣,兩指合攏在自己的手臂上輕輕滑出了一條大口子,血頓時湧了出來,應黎不知道用了什麼術法,血并沒有滴落到地上,而是浮空而起。
應黎指間微動,鮮血在半空中凝成了一個古文字交織而成的符咒,在劉旺快要窒息的一瞬間,那符咒穿過了他的身體,牢牢釘在了掐住他脖子的男鬼身上。
應黎口中喃喃有聲,發音似梵文:“散!”
男鬼頓時化做齑粉,那粉末又飄灑到了其他兩個男鬼身上,那兩個鬼頓時動彈不得了,而地上的木雕不知何時變成了小腿那麼高,跑了過來,抱住了兩個鬼的腿,死死紮根。
應黎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白了,她并着右手的雙指,在胳膊上一抹,止了血,厲聲道:“到我身邊來!”
劉旺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狗刨似得兩手兩腳并用,到了應黎身邊來。
活了快五十年,劉旺此時也慌的帶上了哭腔,他忍着被吓的尿意:“神婆,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