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川親自去審問那些抓到的北溪人,奈何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松口,甚至當他面大放厥詞。
整個審問過程下來隻能得知青雁令是對方的目标。
第二日傳來他們口中含有毒藥服毒自殺的消息,殷長川帶人趕到時,已無力回天。
殷長川看着那些人的死狀皺眉,轉身吩咐道:“都處理掉。”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棘手。
還有,北溪人是如何知道那件事的?
殷長川在莊中踱步,回憶起昨日的審問。
嚴刑審問許久,對方仍不松口,而且對于自己身上的傷置若罔聞。
這些人多半是北溪的死士,隻怕從他們嘴裡也撬不出什麼,殷長川歎息。
不過這幾條命還是要留的。
就在殷長川發出歎息後,對方覺得殷長川是要放棄了,不禁暢笑諷刺他:“拭武莊主,這麼熱心攬下洛樹的事,真是為了情分?還是另有目的?比如……青雁令。”
在聽到北溪人說出青雁令時,殷長川雖面不改色,但心中已然大駭。
但他是因為北溪人知道洛樹得到青雁令一事,此消息乃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北溪作為外敵又從何得知?
“怎麼?莊主不說話了?是被我說中了?”那人極力扯着身上層層枷鎖想要往前逼近殷長川,大笑:“是了,殷莊主這般謀算,倒真讓某替洛樹感到悲哀,他的女兒還在你莊中吧?若是讓她知道……”
“你們有什麼目的?”殷長川沉穩冷淡的聲音打斷他。
那人如同變臉一般忽然安靜,整個人低下頭來,随後猛擡頭面色猙獰帶笑:“你猜啊——?”
看來是不會再說了。
殷長川聲音依舊平淡,仿若見多了這個場面,隻是他接下來的話讓紫衣人越來越慌亂:“你們特地一身紫衣裝扮,是想讓别人以為是我們這邊的人好魚目混珠?但你可知從你們身上搜羅出的武器刻有北溪某個部族的圖案。”
殷長川湊近他,低聲緩慢道:“我在北境有熟人,都說北溪比另一個國家而言更安分,但似乎并非如此?北溪三部族,聽我熟人說最近谷桓與北境交易較頻繁,讓我猜猜,這谷桓當家的可是——?”
他頓住,沒再往下說,因為紫衣人蒼白不可置信的目光已然說明一切。
殷長川回神,在院中的小池旁停下。
此事有北溪人插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北溪這些年已全然不似當初。
他擔心的是青雁令的下落,究竟洩露了多少?抓來的人皆服毒自殺,靠拭武莊的消息也僅能得出谷桓部族知曉洛樹手中有青雁令。
可這洩密之人未抓到……
洛樹離世,他手中的青雁令行蹤不明,如今所有人都得知洛樹女兒還活着,若再放任那洩密之人四處宣傳,那暗中蠢蠢欲動的爪牙會盡數伸向他的獨女。
洛曳隻怕是兇多吉少。
看來,他需要去和那位大人說明此事。
“莊主,這是洛曳姑娘命我交給你的。”跟随洛曳回來的人匆匆給殷長川遞上了一封信和一幅畫。
“……”殷長川接過,往書房走去。
*
系統跟着洛曳回到拭武莊,心情極好。
系統面前顯示:【任務五:得到證據之一:周疏蘭最後的畫】完成。
系統嘴角都要笑歪了。
哈哈,它運氣還是那麼好!
江舍醒來盯着陌生的屋子警惕地環視,見到洛曳推門才收起戒備。
“姑娘,這裡是?”
“這裡是拭武莊,你這些日子先養好傷,殷叔叔說會幫我們查明此事。”洛曳合上門,走到他床邊坐下,将懷中的兩幅畫都遞給他。
一副欲言又止。
江舍疑惑接過,問:“這是?”
“這一幅是阿娘的畫,我回家一趟将畫中内容顯現出來了,你把它交給邵叔說的那個叫做翡玉的人。”接手間雙手觸碰,洛曳把右手背到身後,大拇指摩挲着食指被觸碰到的地方,心中莫名慌亂,目光悄悄往旁邊輕移與江舍錯開。
“……”聽到翡玉的名字,江舍錯愕看她。
“……阿爹曾經說過要去疏居尋人保護我,一般的護院功夫我在主家見識過,但你的身手和拭武莊的人不相上下……不難猜得出。”洛曳道。
系統說,這個叫翡玉的人與疏居關系匪淺,燕羽不在這,讓江舍轉交最為合适。
洛曳自然不能說出系統的事,所以搬出父親,倒也合理,江舍信了。
沒想到這麼快會被發現,江舍無奈道:“還真是瞞不過姑娘。”
任務并未要求他隐藏身份,所以他皆是以真實身份來接近洛曳。
不過他也未曾料到這姑娘能這麼快猜出來,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畢竟姑娘看着呆呆的。
系統在一旁叉腰:是我告訴宿主的。
“然後、另一幅送你的,謝謝你之前的救命之恩,還有……”洛曳躊躇一會,江舍也不急,靜靜聽着。
手裡的另一幅畫忽然變得燙手,居然是送自己的。
江舍面色倒是鎮定,隻是輕輕勾起的唇角暴露了他心裡樂開花,洛曳的畫工他見識過,送給洛老夫人的那幅畫他就很眼饞,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
嗯,這差事沒有白接!
要說的話确實有點難開口,但又不得不說,回想起兩次歹人的陰險以及江舍他們身上流血的樣子,她很害怕。
既害怕歹人,又害怕他們三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