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注視着那兩個離開的人,總覺得那白發少年旁的人似曾相識。
和在天下糧莊裡的那個身形很像,但臉不一樣。
易容了?
不對,當下之急是羅於逢那個臭小子!可别死啊!江舍手裡可是有她給予的救命藥。
“臭小子,趕緊給羅於逢喝了,随便哪種都行。”燕羽也忍不住着急。
殷觀意趕到時,匿光和丙辛也跳到屋檐上,冷冷看了地上的他們一眼,動身離開。
“不追。”趕到的殷觀意擡頭望着那兩個消失的身影下令道,心裡則是暗暗記下一筆。
竟敢傷她拭武莊的人,她絕不會放過!
江舍收起劍趕緊朝洛曳走去,詢問羅於逢的情況,同時伸手在自己的腰間的包翻找:“姑娘!他怎麼樣了!”
“流了好多血……”洛曳還未從方才驚魂未定的一切中緩過來,聲音都在顫抖,“快、快帶他找大夫!”
趕到的護衛看到狼狽不堪的羅於逢,竊竊私語道:“這羅護衛本事竟如此不濟?不過區區兩人就讓他狼狽這般,這等實力又怎麼擔得起小姐護衛一職?”
羅於逢根本就沒有通過正常的護衛競選就被突然安排到了殷觀意身旁做護衛,本來就引起了莊内許多人不滿,現在看到他竟被區區二人給傷得狼狽至此,對他的本事更是懷疑。
“他是莊主的人,莫要多言。”
“誰都知道他根本沒有通過護衛選拔就被派去小姐身邊,一個來路不明的……”
“夠了!再多言,你們都回思然堂。”殷觀意忍不了他們對于羅於逢的偏見,出聲喝止。
“小、小姐……我們錯了。”
“先帶他回去療傷……”殷觀意走進他們查看羅於逢的情況,當下之急是帶羅於逢回去,至于剛才說話的,回去再處置他們。
“不必——”江舍從自己随身攜帶的小包裡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一塊指甲大小的東西,方形的透明的外殼,裡頭還有淡粉色的水在流動,随後毫不猶豫地掰開羅於逢的嘴丢了進去,再從洛曳手裡接過昏迷不醒的羅於逢。
師姐給的兩個救命的藥,這個比較符合現在的情況吧,畢竟師姐也在這裡。
系統也驚奇的發現,羅於逢服下江舍喂他的東西後,原本還在下降的生命在6%卡住,徹底不動了。
鎖血了?!這小子哪裡來的這麼神奇的東西!
系統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江舍手中小瓷瓶。
方才那些護衛自以為低聲的話,連離他們十幾步外的自己都聽得清清楚楚。
洛曳聽到他們的議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他們怎麼能這麼說羅護衛!
系統也忍不住罵道:“這些人太過分了吧!撇去别的不說,作為護衛羅於逢可以說是十分盡心盡責了!”
“……”江舍一手扛着羅於逢,另一隻手牽過洛曳從殷觀意身旁經過,神色淡漠地看着那些護衛,“這裡離他住處不遠,我們先帶他回他住處去。”
飛雲也跟在江舍頭頂飛着,大有和他們一起走的意思。
洛曳擔憂地看着始終沒有轉身的殷觀意,低聲道:“觀意……”
這不是殷觀意的錯。
她也感受得到,江舍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或許是被氣的。
在場的人都察覺得到少年語氣染了幾分怒意,但那又如何,對于這些護衛而言,江舍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在為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罷了。
但羅於逢沒有通過護衛選拔就被直接任命,這在以武藝為榮的拭武莊其他人看來簡直可恥至極,這其他人,自然也包括了跟來的這些護衛。
燕羽歎息暗暗跟上江舍他們,心底很不理解,羅於逢這小子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了,這麼多人排擠他都不曾表現出來。
“拜托你們了,我處理好莊内事務再去看望他。”殷觀意始終沒有回頭,衣袖下的手暗暗攥緊。
讓他們帶羅於逢回去也好,今天時機實在是太差了,帶回拭武莊反而會更對羅於逢不利,自己也沒辦法與父親交代。
沒想到跟着自己出來的這批護衛,心口處都繡着‘冬’字眼,她出來得太着急,直到方才才發現這件事。
也就是說,跟出來的護衛,沒有一個是她或者父親的人,他們都是爺爺的人。
那番诋毀羅於逢的話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說的,落在殷觀意耳中都無比刺耳。
發生混亂的街道上現在隻留下殷觀意和護衛們站在原地。
“都回莊!”殷觀意咬牙沿着原路返回,莊裡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先把這群趁着父親不在都跳出來的東西一個個記着,到時候全清算了。
“江舍……那不是觀意……”洛曳一邊走一邊往後看,也隻能看到她遠遠離開的背影。
“姑娘,我知道那不是殷小姐的過錯,你也不必難過。”
“可你看起來很生氣,那些護衛說話确實是很過分……”
“我在生那些護衛的氣。”江舍也知道自己态度太冷硬了,不由得放軟了語氣。
他知道此事與殷觀意無關,無論是丙辛的叛變,還是拭武莊護衛的诋語。
更何況,如果不是殷小姐帶着人趕來,恐怕丙辛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之前來柳州遇到拭武莊叛徒時,與邵叔他們在一起遭北溪人偷襲時,每一次羅於逢都是盡心盡力去保護殷觀意,偏偏這些人還非要揪着羅於逢沒有進行選拔一事不放。
‘父親書信給殷莊主後,我直接成為小姐的護衛,沒有進行過莊内選拔,因此招惹了拭武莊内許多人不滿,也因為我隻聽從于莊主命令的原因,阻礙了裡邊一部分人,所以他們都想找機會将我從小姐身邊除掉。’
羅於逢昨夜說的話忽然浮現在江舍腦海裡
這就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露出狐狸尾巴了。
羅於逢沒參與護衛選拔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受的内傷尚未痊愈,要是羅於逢沒受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