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至一半時,噩夢忽然發覺不對:“嗯?吾留在那個少年身上的分身之種忽然消失了?”
朱連逐停下,詢問道:“要折回去麼?”
“走,此地不宜久留,之後必須用分身行動,本體出手還是過于兇險。”噩夢未同意,不受它分身之種蠱惑的人類又不是沒見過,總有那麼幾個意志力堅定的,消失便消失。
“行,不過确定留實驗體木?”對于不在計劃之内的元小木,朱連逐并不打算留其存在。
“自然要留着,不留着,吾等如何确定晚夢選擇的那個人的位置?何況現吾的分身之種已經消失。”噩夢道。
雖然它動過對晚夢選擇之人使用噩夢之種的念頭,不過那個人類有晚夢的庇佑,不太能成功。
退一步講,就算晚夢沒能庇佑得住那個人類,若那個人類經不住誘惑而因噩夢之種喪命,那一切也得不償失。
畢竟人類是脆弱的生物。
朱連逐收起殺心,“有道理。”
那個實驗體,确實還有些用處。
“實驗體木能夠存在,着實令吾大為驚詫。”噩夢對于元小木的存在仍存猜疑。
朱連逐倒是對此有些許猜測:“實驗體木本就是被制造出來的,不屬于這個世界,它的存在不被世界所接納也是正常,隻不過,它為何會變成小孩模樣?……不深究了,總歸現在一切已産生偏差,下一步該如何?若再強行出手恐怕會徹底暴露在那群法則視線中。”
“放心,吾留有後路,吾利用夢境令四個人類窺見回溯之前的的一切,這四個人都與晚夢選擇的那個人息息相關,即便那人掩藏得再好又如何?萬物皆有羁絆,吾仍能從現實和夢境中找到與她有聯系的人,提前留這一手……”噩夢陰恻恻的聲音帶着幾分輕蔑。
“那你又說你分身前陣子才尋到了她……”
“她身上有晚夢力量留下的痕迹,直到那時吾才能确定她的具體身份!而吾提前布局的那四個人都會對自己所夢到的‘未來’深信不疑,由他們來讓現實的一切重蹈覆轍便可。”
“真是……你竟然還有不收取代價就便宜人類的時候。”
“隻要能達目的……讓他們想起來又如何?”
“不過,即便有你手中那四枚棋,她如今現實也已悄然改變,我們難以再插手。”
“哼……”
面對朱連逐的懷疑,噩夢未再多言。
既然現實不行,那便由夢境間接影響現實!它會收集晚夢選擇的那個人的噩夢,在夢境中讓她看到那段被回溯的過去。
即便晚夢想阻攔又如何?噩夢由它掌控,晚夢那個蠢貨隻能阻攔,卻無法阻止噩夢的侵襲,更何況晚夢在世間的力量本就所剩無幾。
夢境的位置,該讓出來了!
……
元小木哭了好一陣才止住淚,紅着眼小腦袋聳拉搭在洛曳肩上。
洛曳拍着元小木的背安撫了好一陣,心想這真是個小哭包。
直到元小木終于不抽抽噎噎了,洛曳才從角落的巷子裡走出來,打算原路返回客棧。
“嗯?怎麼感覺人變少了?”不是洛曳的錯覺,才一會的功夫,就連附近的店家都關門了。
“好像是今晚小城的居民會去城中央慶祝,這會都準備收攤了吧。”系統想起早晨在街上聽到的有關小城的一些風俗,對她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先回去吧。”再過一個轉角就到她們所住的客棧,洛曳抱着元小木,腳步忽然頓住。
“怎麼突然停了?呃……”系統正好奇她為什麼忽然停頓下來,擡頭就看到有人站在前方攔住洛曳的去路。
系統瞪大了眼,突然産生不詳的預感。
不是吧,宿主是什麼先天吸引危險體質嗎!
江江江江舍啊!!!
來着有五人,穿着也不似地痞,更像是有錢人家雇的打手,而最中間的那人手裡拿着一副畫,視線反複在畫像和洛曳來回比對,口中念念有詞:“像!确實像!這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與這畫像更相像的人了!”
洛曳防備地望着來人,下意識往後退。
他們的話是什麼意思?畫像?
洛曳後退間,元小木擡起了頭,一雙通紅的眼轉向那五個人。
“這位姑娘與我們大人一位舊識很是相似,還請姑娘姑娘給個薄面,随我們走一趟。”來人收起手中的畫,帶着不懷好意的笑朝洛曳走了過來。
“宿主,江舍就在後頭不遠,咱們跑回……”系統給洛曳支招到一半,忽見她懷中的元小木跳出來,用妖力在自己掌心彙成一條木荊棘長劍,直直沖向那五個人用力劈去。
“小木?!”洛曳驚訝于元小木的舉動,可看到元小木的動作時她原本要說的話霎時沒了聲,站在原處怔怔望着前方的打鬥。
并不是因為元小木展現的不一般的身手,而且面前的元小木與那五個人打鬥時的身影,似曾相識。
小木的動作,很像……
“這哪裡來的臭小子……啊!”
這五個人萬萬沒想到自己五個成人,竟會被一個孩童打的狼狽閃躲,毫無招架之力。
元小木咬緊牙,攻勢未減,一張稚嫩的臉被怒火和恨意浸透。
好不容易,才從那制造了自己的人手中解脫,他不能再這麼沒用了。
不能再讓姐姐陷入危險。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想要姐姐的性命,他答應過哥哥,要保護好姐姐,他決不會,決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姐姐!
誰都,别想!
“該死的,這小子是個妖!”看到元小木臉上顯現的妖紋,這些人認出來元小木是妖。
哪怕是個小孩,妖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故拿着畫的那個人見此狀直直朝着洛曳襲來。
既如此,先擒住這丫頭再說!
“宿主快跑!”系統急忙喊道。
洛曳本就做好應對的準備,可那人還未近她十步,就被從旁邊飛來的一把折扇打到一旁,緊接着,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輕而易舉地将那個人打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小城興風作亂,真當我小城無人?”突然出手白衣男子與同伴三下兩下将那夥人給治得服服帖帖。
而那個人手中的畫掉到洛曳腳邊,洛曳那起畫一看,臉色變了變,迅速收起畫走到元小木身旁。
系統自然也看到了畫上内容:“宿主,那個畫中人不是……!”
那畫中人,正是宿主的母親,周疏蘭!
難怪這五個人說像,母女倆可不像嗎!
這五個人到底是誰派來的?難道是……
“你們!啊!”那五個人被與白衣男子一起的人給堵住嘴綁了起來,做好這一切後,白衣男子欣然轉身,對這洛曳道:“這位姑娘,可有受傷?”
“多謝。”洛曳朝來人淡聲道,臉上仍充滿防備。
白衣男子自然看出洛曳的顧忌,嘴角微揚挂着溫和的笑,走近二人自我介紹道:“在下城中武館周志月,敢問這孩子與姑娘是何關系?在下方才見這孩子本事不俗,不知小朋友有沒有興趣,來我武館學藝深造,将來定保你入論武大會武試前三!”
不怪周志月這麼發問,因為洛曳穿着蠶娘給元小花特制的衣裙,看起來就像是個富貴人家出來的姑娘,和一身白綠麻衣的元小木站在一起太過違和,在周志月看來,這本事不俗的小妖更像是這女子的妖奴。
不過他還是詢問得隐晦了些。
當今有兩大與武藝相關的比賽,一個是七年一屆的論武大會,不論身份,不論年紀,隻要有請帖,皆能參賽。
另一個則是三年一屆的少論大會中的武試,要求十四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人才能參與。
無論哪一個比賽,隻要參與并在其中脫穎而出,前途都将不可限量。
普通人若想成名,這兩個比賽是絕佳途徑。
系統查完資料瞠目結舌:“小城一家武館,什麼破名字,不對,他們家武館已經連續出了三屆少論大會的武試第一,他這話确實不是畫大餅啊!”
這元小木運氣不錯啊!不過嘛……依照這小妖社恐情況,這個人大概沒戲。
而且它還有話要問這小妖呢!去什麼武館,不許跑了!
“不必了,他是我弟弟,他不去。”洛曳抱起元小木直接拒絕。
她看得出來,此人目的很明确,是小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