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總部發來的更新也在一旁顯示該段回憶的背景。
[……南、西地販賣人和妖的現象愈發嚴重,國君得知後勃然大怒,命暗衛徹查并将牽扯其中之人當場誅殺,若有漏網之魚,從重責罰。]
這段記憶是在一間暗無天日狹小的屋子中,元小木和其他被抓來的幼童們縮在一起,每個人身上都是被鞭子抽打傷痕累累的樣子,更有的孩子因為聲音太過吵鬧被下啞藥。
系統順着元小木的視角,隻能聽到孩子們低低的嗚咽聲,還有為了防止逃脫,每個人身上都被強加的厚重的鎖鍊。
元小木從一開始的抵抗和畏懼到現在一聲不吭,任由擺布,令系統無比心疼。
販子們時不時會打開們查看他們死活以及他們是否有逃跑的意圖,若是發現有一動不動的就拖出去驗死活,死了的就随意找個地方丢棄,活着的繼續關着就等下一次買家到來。
就在這麼沒日沒夜的等待中,某一天的雨夜裡,外邊響起了兵器撞擊的聲音。
這一日是元小木被抓的第三十五日。
雨水和冷風混雜着血腥味從窗邊飄了進來,屋内的幼童們個個害怕得閉眼縮起來,躲在角落裡發抖。
“砰!”
門被人撞開,門口出現許多戴着面具一身黑衣的人。
“這間屋子裡也有!”
“怎會如此多!”
“先殺販子,再救人。”
元小木對于這裡最後的記憶,是那把銀白色的刀将最後一個販子的頭顱斬落,昭示着自己這段被販賣的經曆終結。
冰冷的刀在雨夜中被燈火照得雪亮,如同劈開這昏暗囚籠的透進來的光。
以及,那兩個一身血污走到他面前的人。
短發,黑衣,戴着面具的女人,僅露出來的眼很漂亮,卻看起來無神和疲憊。她身側白色衣着,同樣戴面具的男人,望着元小木的神色很是不滿和冰冷。
緊接着,元小木被女人提了起來,本就沒有多少力氣的他即便想掙紮也無用,隻能任人宰割。
“智者說的,是這隻?”女人打量元小木,對這個髒兮兮破爛的小妖很是嫌棄。
“是。”她身側的男人答道。
“那就帶走。”
随後,元小木被打暈,回憶陷入一片黑暗。
系統看完這段回憶之後,系統能明确确定這女人就是元止,她旁邊的人應該是浮光。
可是這個女人給它的感覺似曾相識!就好像它見過!
這個眼睛看起來很眼熟!
但它心中忽然有個不好的猜想,聯系一開始總部給它發的任務的古怪要求:[總部要求:需要在原故事的結尾改變宿主的命運,至少要往好的方向轉變]
該不會……不會吧,不是吧?!
*
下一段記憶就再也沒有這些壓抑的事物了,而是在一個綠意盎然的山林中,元小木在鏡子面前仔細地檢查自己穿着。
他身上不再是沾染泥濘,發黃的衣着,而是一身白衣,穿着梅染色的外搭,腰間是淺杏色的系帶,素淨的臉上滿是緊張和期待。
他的模樣,似乎是在等候什麼。
[……販賣事件過後半年,被救出來的人和妖幼童們在暗衛的安排下都有了好的歸宿。其中有一個妖,最為特别——他并沒有和其他孩童一樣被安排人家認養,而是被暗衛秘密收養。]
外頭的風鈴聲叮叮作響,是推門聲引起的,元小木喜上眉梢,立即轉身跑了出去。
“哥哥姐姐!”
外邊,是兩個剛回來的人,他們穿着簡單樸素的衣服,比起元小木跑過來迎接他們的熱烈,二人的反應很是冷淡,直到元小木跑到跟前,女人才伸出手輕輕拍拍他的頭。
“招式練得如何?”
“我……我不知道,但是都練了!全部!”元小木沒想到她第一句話就是問自己習武的情況,扁了扁嘴。
“你去試試野妖的成果。”女人偏過頭,對着身側沉默的長發男人說道。
元小木聞言瞬間僵硬,抿着唇小心翼翼看着旁邊的男人。
男人走到樹下拾起一截樹枝,擡手取下面具,朝元小木面無表情道:“來。”
與此同時,女人也摘下面具,推了元小木一把,“去。”
“好……”半年相處下來,元小木還是對男人有些發怵,但也還是聽話地走上前,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在那二人揭下面具的瞬間系統就宕機了。
那個短發女人神色清冷,像是個嚴師,認真地注視着元小木的出招,她左下邊的臉有燒傷留下的痕迹,若是沒有這可怖的疤痕,應當是個非常清秀的美人。
湊巧的是,那個男子一副嚴肅難以近人的模樣,右邊眉眼上方也有一道駭人的疤痕。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兩張臉不是江舍和宿主嗎!!!
不是,總部,你在搞我呢!
接下來的回憶裡,系統認識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江舍和洛曳,這兩個人沉悶,無趣,甚至連部分生活常識都要跟着元小木學。
又或者,叫這二人元舍和元止會更合适。
系統看着他們兩個人搗鼓的一團糟的晚飯,一張臉嫌棄地皺成一團。
救命,這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你們兩個到底怎麼活到現在的?可憐的元小木看着也就五歲的樣子,竟然都學會自己生活做飯了。
這兩個人對其他事的态度都是無所謂的樣子,除了出行任務,二人回來時大多數會在桌前呆着,偶爾會下棋,偶爾會寫字。
元止每次描摹他人字迹後,都會對着空白的紙發呆,然後元舍就會接過她手中的筆,開始在紙上作畫。
元小木就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的視角裡,看到的是思索入神的姐姐和沉默作畫的哥哥。
後來元小木才從哥哥的口中知道,姐姐以前很愛作畫,可是她生了心結,不願再畫,所以哥哥會替姐姐畫。
外邊對二人的傳言從來沒有變:國君和疏居手中兩把最鋒利、最聽話的刀,刀刃所指之處,無人生還。
系統發現,這兩人對元小木的一直都是“野妖”、“野妖”地喊,并沒有給他起名字。
野妖,無家可歸,無名無姓,不知來處的妖才被稱作野妖,就像沒有親人的人類會被稱作野孩子一樣。
“真是糟糕的兩個人,都收養了這孩子,也不起個名字。”系統忍不住吐槽。
雖然它看到了,這兩個人并不是主動收養元小木的,而是奉智者的命令收養。
系統分明記得,元小木這個名字,是現在的江舍取的。
這個記憶中的元止和元舍看起來都有二十來歲,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系統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