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知道噩夢的存在!
“野妖,聽我們的話,不許報仇,那個人……”話到此處,元舍臉上的面具徹底碎裂,掉落在地上。
他嘴角湧出血,卻是詭異的黑色。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不可聞。
元舍斷斷續續說完這段話,整個人再也沒有力氣支撐,直直朝前栽去。
元小木紅着眼渾身顫抖接住二人,眼淚打轉許久,緊緊地咬着下唇不出聲,哆嗦地看着自己的手沾染上二人黑色的血迹,仍不信這是真的。
“哥哥,姐姐,你們說話,别丢下我和小成。”
“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
卻再也沒能從二人身上感受到一絲活人的氣息。
手中還能感受到餘熱的體溫,但沉寂的一切不斷在提醒自己:哥哥姐姐死了。
向來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哥哥姐姐最後留下的,隻有這一句話。
事情并沒有到此為止。
元舍和元止的死狀過于詭異,後到的時間和秩序看過之後當即斷定這是用了法則之力導緻的。
可法則隻能用于改變,不能直接危害生靈性命,這是嚴重違規的。
“邁出這一步,他就注定無法成為法則。”秩序合上元舍的眼,沉聲道。
“你帶着元成去尋厲緻聞吧,既然他們已給你們安排了後路,那就聽他們的,至于他們,疏居會好好安葬。”時間伸手擦幹元小木臉上的淚痕,輕輕歎了一聲,“這個方木送你,隻要它完好無損,它們就不會找到你,當然,你也無法感應到它們的存在。”
回到疏居,元小木順着元舍死前的囑咐,帶着元成去尋厲緻聞,在一個風雪淩冽的冬日,敲響了厲緻聞的門。
再之後,元小木被厲緻聞收養,有驚無險地渡過了七年,他謹記他與二人最後的約定,一直在勸導元成不要去替父母報仇。
然而,他未曾料到得知雙親死因的元成心中的怨恨并沒有停止過。
元成和他的父母一樣,固執且隐忍,認定的事情,即便前路粉身碎骨,也絕不回頭。
他的性格像極了他的母親,他掩藏着自己心中的恨,十歲那年拜入疏居,為的便是有朝一日給父母報仇。
卻正中朱連逐下懷。
朱連逐和噩夢那日殺死元止時,發現洛氏一族的血脈仍未斷絕,是以二者還在尋找剩餘存活的洛氏一族血脈,噩夢的力量并不完整,所以它在夢境中廣撒自己的分身之種,為的便是能夠從各個夢境中找到洛氏一族的人。
噩夢的目标很簡單,它想要屠盡晚夢選擇的洛氏一族的血脈,逼晚夢現身,好奪取其力量。
噩夢本就是晚夢的另一面,所以它也能感應到洛氏血脈尚未斷絕。
元成不見的那一日,元小木心中莫名感到不安,他跑去了疏居去尋人,卻無人見過元成。
心底的驚慌還在蔓延,元成的去向,他其實有個揣測。
鬼使神差地,元小木想起了時間給自己的方木,幾乎是沒有猶豫,他直接捏碎方木,順着感應朝噩夢所在的地方趕去。
等他趕到時,看到的是被噩夢影響心神,現實和夢境不分的元成,一雙眼像是淬了毒般死死盯着他,将他視作夢中仇恨的虛影,揮劍朝他斬來。
被朱連逐壓制住的元小木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元成将自己斬得七零八落,無論他怎麼呼喊都無用,到最後,朱連逐幹脆讓他噤聲,一副看戲的姿态在一旁笑着,欣賞着這場單方面的厮殺戲。
不過可惜的是,死掉的并不是元小木,而是元成。
噩夢和朱連逐最終還是用同樣的辦法讓這個發狂的少年和他父母一樣死去。
因為是元小木的視角,所以系統聽到了元小木昏過去前,他那幾近崩潰的心聲:我的誕生,是不是個錯誤,每一個與我有瓜葛的人,都會變得不幸。而我承諾哥哥姐姐的事情,也始終沒做到。
我真是太沒用了。
系統皺眉頭急得大叫:“诶不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愛胡思亂想呢!這又不是你的錯!”
再然後,便是疏居弟子微光奉命前來救人,傾盡妖力用幻術瞞天過海,将元小木和元成的屍首帶離此地。
尋了處地方安葬好元成後,微光帶着拼湊好身體的元小木踏上返回疏居的路程。
系統對于這一切的困惑也在元小木到疏居,和那些法則的對話中得到解答。
系統聽了他們的對話萬般震驚。
秩序、時間、記憶、夢境……竟還有這些被稱為法則的東西存在!
可更令它不可思議的是,它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竟然是倒流之後的時光!
所以,它手中的原劇情,根本就不是宿主的未來,而是真實存在過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