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東西,這種速度,沖宿主來的,該不會……總不能這麼倒黴吧!
系統猜想的來者不是其他人,正是噩夢。
畢竟它才剛看完元小木的記憶,又被晚夢拉入夢境中談話,這時候能沖着洛曳來的,還能有誰!
可它記得這忘憂谷是個特殊的地方,元小木以前沒被朱連逐和噩夢發現就是因為他藏身于此。
有時候,事情越往壞處想,就越可能成真。
洛曳屋子本該緊閉的門此刻竟是敞開的,與平日無二的景象,卻有山雨欲來之勢。
一接近屋門五步以内,元小木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鋪天蓋地朝自己襲來,他勉強撐到門口,一進門就摔倒在地上,身體動彈不得,他隻能着擡頭仰視前方。
闖入視線的黑色印證了他的想法,洛曳的床邊站着一個人。
那個人正自言自語:“那處的火應該燒盡了吧。”
後跟過來的鹿燈倒在外頭,隔着門扉哭叫道:“好疼!好疼!腳摔到了!嗚嗚嗚嗚哇哇!”
鹿燈摔在外頭,不知道屋内是和情形。
屋内,床邊的那個人穿着一件完全掩蓋身形的大鬥篷,臉的位置裡頭黑煙彌漫,看不清來着的容貌,僅露出來的一隻手枯瘦蒼白,不似真人。
他的手在熟睡的洛曳上方停住,很顯然是因為元小木和鹿燈的出現,打斷了他的動作。
而洛曳也不知為何,在鹿燈這般嚎啕大哭的動靜之下,也未醒過來。
元小木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充滿憤怒和怨恨的聲音:“朱、連、逐!”
一團黑霧從鬥篷臉上的位置冒了出來,環繞在那個人周圍,陰仄仄的聲音響起:“原來以前你躲在這裡,難怪感知不到你的行蹤,這世間竟然還有這麼個神奇的地方……不過多虧了你,雖不知你在夢中對吾之分身做了什麼,不過正因為分身消失,吾才能順着力量消失的位置找到你的藏身之處……這麼說還得感謝你,讓吾找到了她的位置!”
“這裡是疏居的地盤!你敢動手,秩序和時間一定會察覺!”元小木艱難地發出聲音,試圖用時間和秩序的名号震懾它。
朱連逐卻在此時嗤笑:“動手?不,我并不打算殺了你們,你活着,就一定會在她身旁,就像從前一樣……我何愁找不到她?真是好用的實驗體……聽聞你還有了名字?不過是一野妖罷了……”
對于屋外那哭鬧不停的小女娃,他更懶得理會。
不過确實如實驗體所言,如果貿然在洛曳身上留下追蹤她的力量,會打草驚蛇引起那群法則注意,不過好在有這個實驗體在。
就算實驗體體内沒有自己的力量,隻要這個實驗體與自己的聯系切不斷,它依舊能夠找到他。
被造之物被制造者掌控命運,向來都是如此。
系統察覺到朱連逐的意圖,暗叫一聲壞胚,立即對着元小木道:“别聽他的話!他故意的!”
這壞家夥是故意這麼說的!
元小木像是突然被定住一般,整個人都不曾在掙紮了,腦袋一片空白。
什麼意思?
是因為他,所以噩夢和朱連逐才找上來的?他害了姐姐?
“是我?是我?……”
元小木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頓時沒了聲。
朱連逐根本沒有将他放在眼裡,對于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更是嗤之以鼻,他扭過頭望着沉睡的洛曳,聲色詭異又冷冽:“本來想順其發展,可現在意外頻出,你的軌迹竟然開始脫離了噩夢中原本會發生的一切……你身上出現了什麼變數?真令人好奇。”
可他和噩夢無論在夢中如何找,都未曾找到那個影響她命運發生改變變數。
系統聽了抖了抖,往後飄了飄。
噫,這壞蛋該不會在說自己吧?
眼下情況萬分焦灼,系統不知道朱連逐和噩夢在這裡打什麼主意,可它對這兩個東西真的無可奈何,萬分抓狂焦慮:“啊啊怎麼辦!這個壞蛋又過來了,江舍燕羽殷觀意羅於逢一個都不在啊啊啊啊!”
嗯?!
系統忽然發現不對。
等等,是不是少了誰?
它飄向門外,發現鹿燈正坐在地上流眼淚,青紫一大塊膝蓋有血珠冒出。
“嗚嗚,好疼!”鹿燈捂在傷口周圍,皺着眉頭小聲道。
“你……能動?”系統可是看見了,元小木一靠近門就行動遲緩,最後在越過門檻的那一瞬摔倒在地!
“摔到了,不能動!”鹿燈扁着嘴淚汪汪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诶!”系統正打算詢問她怎麼沒有像元小木一樣被朱連逐控制住,目光瞥見回來的兩個身影,想找到救星一樣大聲道:“江舍燕羽啊,救命!!有壞人!!”
“小鹿燈怎麼在姑娘屋前摔了?”在小院門口的燕羽還在歎這丫頭怎麼這麼不小心,忽而聽到江舍壓低的聲音:“不對,裡面有人!”
江舍聽到了系統的呼喊。
然而江舍和燕羽在靠近門時也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鋪天蓋地而來,二人目光一緊,咬牙堅持上前,在越過門檻的瞬間陡然摔倒在地。
江舍不可置信出聲:“怎……怎麼回事?”
外邊的鹿燈看到二人也摔了,一臉茫然:“哥哥姨姨,你們怎麼都摔了?”
鹿燈想起身,但是還在冒血珠的腳不停傳來刺痛,疼的她閉眼皺緊了眉頭。
系統見朱連逐似乎對鹿燈不敢興趣,趕緊勸鹿燈道:“你别進去了,你先回你屋去。”
現在這情況,很麻煩,還是别讓這孩子也摻和了。
鹿燈卻搖頭,哭紅的臉上滿是認真:“不能走,髒東西在裡面,燈燈要趕它走!”
系統愕然,這孩子究竟是什麼情況?!
它總感覺鹿燈不簡單。
突然又多了兩個意料外的人,朱連逐手中動作一頓,扭過頭輕瞥地上對自己如臨大敵般防備的二人,感慨道:“真是熱鬧,一個兩個,不認識的,前赴後繼,你這丫頭究竟是得了什麼際遇呢?你現在過得可真好啊,若你雙親在天有靈,說不定真會欣慰萬分。”
燕羽嘗試起身,神色變了變,朝江舍小聲道:“這個力量,也不是不能行動,但是會讓身體受損,強行沖破桎梏,隻怕會對身體造成損害,我來想辦法,你别沖動。”
江舍咬牙想要行動,四肢襲來的痛苦和壓力又令他難以動彈。
很小弧度地擡起頭,在發縫中,燕羽充滿殺意的眼與朱連逐對上:“我有個計劃,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