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夜色沉沉的公主府中,浮玉公主摔了一件又一件,似乎解不了氣,身邊伺候的侍從烏泱泱跪了一地。
直到浮玉摔累了,平躺在貴妃椅上,心中卻難以平複怒氣。
本以為聯合他國,能讓承安朝大挫,沒有想到他國自家後院起火了,便宜了萬随山和君如月一夥人,真是偷不到葡萄還惹了一身騷。
“這是怎麼了?”君如盛和連春去進門,用腳踢了踢殘片,可惜的看着這些寶器。
“那群人真該死,白白浪費了我的一番心血。”浮玉怒道“如果不是萬随山那個賤人,我多年經營怎會功虧一篑。”
連春去坐到浮玉身邊,仔細的捏着浮玉肩膀,幹笑道“公主你萬金之軀,别為不想幹的人耗費心力,不值當。”
“長姐,他說的對啊”君如盛坐到旁邊,說“那些人半路撂擔子不幹了,與我們何幹。到時候我們大可以将這幾年與他們的聯系撇的一幹二淨,任憑天皇老子來了都無迹可查。”
浮玉這才氣消一點,眉頭緊蹙,連春去趕快将手指放到浮玉太陽穴出輕揉,安撫道“姐姐近日寫信給我,說藥一直下着,老皇帝的身體快要慢慢就不行了,到時候……”
“現在君如月不在京中,隻剩一個不頂事的老四,正好現在給我們下手的機會。”說着沖浮玉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浮玉反對,說“現在不行,再等等。”
“公主說的對,現在言不正名不順的,朝中上下支持君如月的人可不少,如今又混了個軍功,朝中的牆頭草已經慢慢想選主了,還有一些腦袋不清楚的想要倒戈,如今不是好時間。”
君如盛“那現在怎麼辦?”
“請公主聽臣一言,凡事有利有弊,君如月不在朝中,正好可以慢慢架空他的勢力”
浮玉和君如盛點點頭,示意連春去說下去“想要推翻承安朝,必定需要軍隊,而如今公主别莊養了一支,隻需要将京中守衛換成一批自己的人。”
浮玉“此事不難,隻是還需你姐姐在宮中多打探消息。”
連春去連忙答應。
“去,把商會趙老闆和徐老闆叫來,跟他們說有事相商,讓他們趕緊來一趟。”
……天色漸明,公主府的院子被照亮,一樹一木都是極好的,五步一樓,十步一閣,景緻錯落有緻,美不勝收。
五人一個時辰後走出公主府,一路有說有笑的進入酒樓……
宮裡人進進出出,腳步忙亂,每個人臉上都帶有擔憂和着急的神色。
老皇帝昨天咳出血,召了多少太醫都看不出病源,太醫戰戰兢兢跪了一地。
老皇帝又咳了一聲,絲娟上粘上少許血絲,眼神有些恍惚,半盞茶眼神才恢複清明,擺了擺手,讓殿裡的人都出去了。
看着空無一人的大殿,老皇帝心中升起些凄涼,可片刻後,恢複了狠厲冷漠無情的樣子。
老皇帝站起身,走到書架前摸索着,拿出把鑰匙,又轉了一圈花瓶,一個暗室出現在眼前。
說是暗室,倒不如說是地牢。
皇帝在暗道裡走了許久,走到快要暈倒過去了,才看到守衛的人。
守衛的人一看到老皇帝上前打開門,走到一旁侯着。
門一開,一股潮濕悶熱感襲來,皇帝忍着不适,走到了房裡。
屋裡已經被點好蠟燭,角落裡的人好像怕光一樣,使勁的把自己縮成一團。
“還記得我嗎?”老皇帝開口道,有些嘲諷“應該不會忘記,畢竟我是你仇人。”
那人還是一個勁的往裡躲,退無可退了,嗓子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沙啞的,難過的。
老皇帝拿起蠟燭走進,燭光印在那人臉上,一張慌亂無措卻帶些滄桑疲憊模樣的人顯露出來。
那人四肢被鐵鍊捆起來,手腕,腳腕已經被鐵鍊磨出血,鮮血和舊疤痕混在一起,有些猙獰,像是地獄走出來的惡魔。
老皇帝眼光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廢人,那是他年少時的好友,也是萬随山的父親,萬自文。
老皇帝又待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角落裡的人緩緩流着淚,他不知道為什麼如此害怕憎惡剛才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胸口為何會疼,也不知道為何流淚。
他被折磨的太久,久到忘了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久到忘記了外面是什麼樣,自己有沒有親人,久到不知在這裡待多久,久到已經失去沒有人常人的思考能力。
……君如盛又被召去老皇帝書房,他明白,隻要君如月不在,老皇帝的目光才會轉向自己,用滿希冀的眼光看着自己,那讓他感覺身處雲端……
“父皇安好,您讓兒臣來所謂何事?”
“萬随山說你二哥在軍中立了功,你說,該如何獎賞你二哥。”
君如月心中冷哼一聲,面色卻不顯絲毫不悅“此事全憑父皇做主。”
“……”
“你現在功課怎麼樣,跟的上嗎?”
破天荒問了自己學業,君如盛一時有些恍惚,穩了心神說“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