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弘德道友是否知道韋陀菩薩這寶相的含義呢?”
“邱閣主說笑了,眼下這增報廟不過名存實亡,許多時候連鍋都揭不開,又何來精力照顧其他雲遊的僧人呢?”
弘德隻是笑笑,目光看着那尊已經落滿灰塵的韋陀菩薩,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寺廟裡門庭若市,自己與往來的高僧坐而論道,為前來的香客領誦佛經祈福。
可是這對他也太遙遠了,自己隻是增報廟的一個主持,還沒有得到官府的承認,也就永遠算不上方丈,拿不到官貼,而他自己也隻能帶着廟裡的僧人開田耕種填補。
這也是他對邱及相當恭敬的緣故,這一年來弘德也沒少聽過她的事情,而這次得到了她要上山來的消息,讓他也是看到了機會。
他知道隻要邱及點頭答應,以那遙知府對邱及的态度,估計自己方丈的位置就隻是時間問題。
方丈的位置定下,那就能拿到官貼,就能實現他心裡想做的事。
看到他的神情有些恍惚,邱及出言将他的注意力又給拉了回來:“弘德道友心系衆生,未來一定會得嘗所願的。”
“承邱閣主吉言,就是在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一直聽聞邱閣主您聰慧過人,不知道能否指點在下一二。”
他倒也不像是那些冥頑不靈的僧侶,這讓邱及覺得輕松了許多,隻是她也并沒有馬上如弘德所想的那樣‘指點’他什麼:“這些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容我呆在山上這兩天細想一番再說,”
“邱閣主說的是,您這些天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和周圍的僧人說就是,倒時在下一定竭力滿足。”
“說起來,在下還真有件事想要弘德道友幫忙。”邱及也并不和他客氣,悠着步子在空曠無比的寺廟走向那尊韋陀菩薩的佛像。
弘德不知道她想要什麼,隻跟着邱及走近去。而白明覺得這麼走實在有些無聊,于是就和落後幾步的秋朗似雲說過後就自己一個人到周圍溜達去。
“我記得韋陀菩薩肩上的金剛杵是可以取下來的,要不弘德道友改天将它拿到我府上去?”
“邱閣主說笑了,要是真想把拿那金剛杵拿下來的話,怕不是要損了菩薩金身?邱閣主還是不要再拿這些事情尋開心才是。”
他對邱及難得正色道。雖然是邱及意想之中的反應,但這還是讓她不由得有些心虛。畢竟這位弘德法師雖然後人對其本人褒貶不一,但他所做的事情又确實都是利民利國好事。
在韋陀菩薩的殿門前邱及還是雙手合十拜了拜,不過終究是沒有踏過門檻進到殿裡去。看着那落了有許多蛛絲灰塵的韋陀菩薩金身在陰暗的佛殿裡沉寂,邱及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這個時代的人可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到山上來看看流光溢彩的佛像,拜上三柱香也未嘗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雖然她肯定不會這麼做就是了。
轉過身想邊走比邊和弘德再聊些有關于她想要他去做的事情,回頭卻是隻看到了秋朗似雲她們兩個,在周圍看了一圈都不見白明在。
盡管并不擔心她在這山上出什麼事,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白姑娘去哪了?”
“回小姐,白姑娘說想自己去轉轉。”
“那就由她去吧。”
說到這邱及就轉頭看向弘德說:“弘德道友也聽到了,我家那位夫人就是喜歡到處亂跑,要是不小心打翻了什麼還望弘德道友不要怪罪。”
在後面聽小姐說話的秋朗對此也已經算是習慣了,小姐現在于外人面前總是喜歡稱呼白姑娘為夫人,而且在這麼說到的時候,小姐臉上的笑容也比往常要更甚些。
就是那位黑色衣服的姑娘吧。
弘德是有聽遙知府派來的人說過這位邱閣主喜好女風,可也沒想到是膽大到了這種程度,不過也怪不得要讓她帶着面紗了,自己面前這位邱閣主還是真是對那人喜歡的緊啊。
就是不知道這份喜歡能有多久了,就他所了解到的,像邱及此等人物的癖好往往不會長久,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那人就會被抛棄也說不準。
想到這的時候弘德也重新調整好了心情:“那都無妨,邱閣主盡管寬心。不如繼續說說想要我為邱閣主做些什麼。”
見弘德接受了自己稱呼,邱及對他的感覺又好上了幾分:“實不相瞞,我夫人她喜歡玉石古玩,我想知道您這有沒有常年在佛前聽經開光的玉石,又或者是改天我讓人送幾個盒子上來,弘德道友把它們放到法堂裡去聽聽佛經,等過一兩年後我再派人來取。”
聽到邱及的話弘德卻是笑了笑:“邱閣主可不像信佛的人,為夫人做到這種程度實在難得,不過寺廟裡倒是真有這麼一件玉器。”
“哦?是什麼?在哪?”
“就在天王殿裡,是以往香客留下的一塊玉牌,待會就去為邱閣主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