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倒是話少。”
“這黑壓壓的天氣我隻想睡覺,你當然會覺得我話少了。”
邱及手上拿着逗貓棒在逗着跑到書房裡來的幾隻貓。除了最小的梨枝不知道跑哪去玩了之外,它們都在自己面前努力抓着那片搖搖擺擺的羽毛。
往窗外看确實也如邱及說的那樣,如滾的黑雲翻動,潮濕的感覺堆擠在天地間,讓人更覺得悶。
白明回頭再看向邱及,她早上看到天氣不對後特意給遙知府寫了信,但現在看她好像又很是輕松。
“你早上寫信是和遙定安說要下雨的事情嗎?”
“差不多吧,這場雨來的很是時候,第一輪土地剛收過。這次隻要等雨停之後多花些精力在土地上,這第二輪收的糧食也不會比第一輪的少。”
手上的逗貓棒架在腿上不時動着,但邱及卻是擡起頭看向白明:“隻想問我這個?”
“哦?那這裡面還有什麼值得說道的地方?”
邱及想了想,把逗貓棒拉近後抓了雲山到自己懷裡:“暫時還不太清楚,要看這場雨下多久了。”
白明隻看着她想了片刻後就再接上了話:“那無非不過幾件事,山洪,病澇,其餘的什麼也都大差不差了。”
說到山洪她倒是有聽邱及在增報山上聊到過,那時她還說要那僧人多在意來着。
難道她預料到了這場雨可能會有山洪不成?但也不太可能啊,要是她有這樣的能力是絕不會隻待在這個地方的。
看到她那沉思的神情邱及也沒有攔着她想那些可能亂七八糟的念頭,眯着眼看了下窗外好像有雨落了,于是就放下雲山在椅子上,自己走近伸手出去撚了幾縷雨絲後才拉上窗,接着再回到了位置上。
用撚了雨絲的指頭點了點白明,雖然不見她有什麼反應但邱及還是笑了起來:“确實和你說的沒錯,但是這些事情都需要人去提防,萬一發生了也需要人去做保護。”
“這些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呢?你隻是一個閣主,再說大些就是一位貴女,就算他們都死絕了你隻要收拾東西往北跑,過段時間再回來照樣是能當個閣主的。”
白明玩着她說是逗貓棒的東西,看着那兩隻貓興緻缺缺的勾幾下爪子敷衍自己,于是也不想再拿着。隻是她剛一放下大橘就上前把它叼走,然後在屋子另一邊咬着羽毛瘋狂地甩着腦袋。
回頭再看向邱及,她也隻在逗着白貓,好像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問題,這讓她頗有些不爽:“你不想回我的話嗎?”
“你都覺得我隻是想來這邊當個閣主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不是?”白明短暫的停頓後就又接着說道:“那我能想到的理由也還有幾個,一是找人治病,二是花天酒地。”
“倒是沒說錯。”
邱及笑着抱住雲山的下巴擡起來看,之後還是選擇再把它繼續摟在懷裡:“不過還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的。”
“什麼事?養很多貓?”
望了眼它懷裡的那隻,白明卻也不覺得她閣樓裡有足夠的精力去養許多貓出來,更何況就白明這些天對她的觀察,她覺得邱及對貓僅僅是喜歡而已。
邱及把雲山放了下去,看着她跑到另一邊和魚美人一樣坐着,心裡卻并沒能像它們那樣悠閑。
至少她要說的事情,對她自己而言也可能隻是夢中所想而已,在又深吸了一口氣後,邱及才再緩緩開口說:“我希望自己名留青史。”
“隻是為了這個?你的名字肯定是會出現在史書上的吧,畢竟是國公的獨女,又是那位将軍的妹妹。”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結果也不過如此。
白明再拿起桌上的果子,正吃着卻聽見邱及有些焦急地說:“我要的不是那種功名,我想要的是被後人傳頌的那種。”
“呃,像你哥哥那樣的?這怕是有些難,不過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幫你。”
聽白明這麼自信,邱及來了些興趣:“你要怎麼幫我?”
“做皇帝,這樣你肯定就能名留青史了。”
“天下皇帝也很多,你怎麼就覺得我是特殊的哪一個呢?”
“你喜歡女人,而且還是女帝,肯定有許多人會記上你一筆的。”
這聽起來就不是個好主意,而且因為喜歡女色被記住的皇帝多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要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被史書寫下的話相當簡單,畢竟以她的身份在道源這個地方當個土皇帝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不過想到這話是白明說出來的,她想想還是忍不住地想笑:“行了,這也不過是我說說而已,能做到哪一步還尤未可知呢。”
轟隆的雷聲在窗外來得并不讓人覺得意外,就是在雷聲響起後邱及才發覺外面跟着開始電閃雷鳴起來,偶爾能把窗戶那一片閃得煞白,跟着雷聲咚咚地伴着雨水打在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