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前後我分别用了兩個辦法,這裡就和夫人展開說的話太長,所以我們稍将其按下,說說那想把我手上的肉搶走的些家夥。”
說到後半句邱及可是近乎要把後槽牙給咬碎那般,讓白明都意識到邱及這會是動了真火,畢竟她這樣的情緒可是實在不多在自己面前展現的。
邱及也是因為這郁郁的火氣而不由得在前面走得更快了些:“皇帝小兒以為靠着一個造冊就能讓我乖乖把手上的東西交出去給他,我不給他使些絆子,他就真要把自己當皇帝了!”
“那如果他強行想這麼做,邱郎想怎麼辦呢?”在白明看來那皇帝畢竟還是明面上的一國之主,要想給他些顔色,以邱及自身的實力來說未免還是太困難了些。
“我知道夫人心裡想的什麼,這裡面事情很多。可能皇帝是看我南下幾年之後對那些商戶沒有什麼興趣,所以才想趁着最後我要走的這段時間渾水摸魚,用少些的代價将本是屬于我的東西拿過去;又或者是想在其他地方與我邱家做交換。然而不管怎麼說,我一定都是虧的。”
因為這些本來都會是在未來屬于自己的,更何況就算自己不在京城,這權力的手柄也堅決不能交給外人。
“想來父親此番叫我過去肯定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不知道皇帝向他又開出了怎樣的條件,讓他居然就這麼把我的東西讓了出去。”
越說越是來氣,在又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邱及實在沒忍住一腳踹在那頂梁的柱子上,然後也是再受不了地一邊踹着一邊喊道:“憑什麼!憑什麼!這些東西本該是我的!我的!”
白明看着邱及眼上頃刻就遍布血色,可她這會尚且不能感同身受,也自然是無法明白邱及為什麼此時能發這麼大的火。
“他要是想拿,他就要出血,也必須出血!至少都得讓我能肩挑着兩京十三省,然後再将南北兵權交由到我手上來!”
說到這的時候,邱及紛亂如野火般熊熊燃燒的思緒這才稍緩了些,但轉而說的話卻讓白明覺得她這會依然是昏着腦袋的:“不過要是他願意把皇帝的位置讓給我來坐坐,那我倒是願意把手上的東西交給他去做,畢竟我要是皇帝的話,可是有其他的事情值得我忙了。”
聽她說了這麼多,白明隻無奈地看着她:“你要是想的話,我把那個位置帶給你坐是輕而易舉。”
“和夫人說笑的而已,那位置我才不稀罕坐呢,又累又不當人的,還不如我這會的樣子呢。”在此番發洩過後邱及覺得好受了許多,再看向白明的時候面上也是再多了些笑。
“晚些我肯定是要和老爹他吵架的,夫人難道想聽聽嗎?”
“要是你不想我聽的話,我倒也不會去聽。”
邱及見她這麼說,想了想還是讓白明這會不要走的好:“夫人既然跟過來了,那就多陪陪我吧,我也想夫人這樣的時候多陪着我些。”
手上輕掃過廊邊冒頭來的花草,邱及又想到了什麼,半回頭向白明說:“不過要是我和老爹吵架的話,夫人可什麼都不要說,在旁邊看着就好。”
白明點頭算是答應,随後就隻跟在邱及身旁。因為邱及要想預想晚些在祠堂裡老爹可能用什麼話來壓自己,所以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分散再分散和白明聊什麼。
祖祠的位置往常是不開門的,前後六七來扇的大門本也不是那麼好開的。不過這次卻是讓邱及站在那第一扇門前遠望去能看到那些牌匾所立的位置,在扇扇打開的門後,讓它們看起來隻有少少的一塊黑面。
盡管知道是離得太遠的緣故,但這樣的畫面依然是讓邱及心裡随之震顫,在原地觀望了許久,她再才帶着白明跨過門檻向深處去。
同樣是黑底金字,隻是在數量上少了夏家那邊許多,但卻是随着由遠走近而讓人察覺氣氛越發厚重,而當邱及真真站到這古樸的祠堂前時,她忽然又覺得心裡長松了一口氣。
一步步走來時所帶給她的沉悶在這簡約到連抹綠色都不見祠堂裡反而消失不見,就好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用在這地方感到沉悶,因為這裡隻住有她那些逝世的長輩。
而他們肯定是心系自己的,也肯定會站在自己這邊。
心裡逐漸安定下來,于是邱及拍拍與夫人牽着的手示意她松開,随後就一個人在這祠堂裡四處走走瞧瞧,努力想把這祠堂裡的物件擺設都給記下。
白明看她在這祠堂裡進退自然,心裡就清楚已經沒有自己的什麼事情了,于是就在祖祠的門外靜等着邱林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