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事情要與你解釋,不過你所說的事情确實是我做的不對,但我也從皇上那拿到了一個你可能會滿意的條件。”
邱及對他話裡的意思并不多感興趣,在她聽來這不過是邱林立拿來穩住自己的說辭而已,當下也是更放肆地把腿立起搭着手,讓本是筆直的面裙也是多了别扭的褶皺:“那就還望父親仔——細——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樣的條件,讓父親願意聯合外人!來奪我手裡的東西!”
說到最後邱及話語間已經是有難掩的火氣,可她也知道自己是決不可能真向自己父親發得出火來的,就算他把自己手上所有的權力都給送了出去,邱及想自己應該也不會說他什麼——就當是自己打水漂玩沒了......隻此而已。
所以在靠着語調發洩過情緒後,邱及也是很快再調整了過來,身姿也是重新恢複了往日的正經。
邱林立看着她發洩過脾氣後又坐正了回去,這才接過了她的話繼續往後說道:“你比我還厲害,幾句話把我說得裡外都不像人了,不過有些時候要是别人願意同你解釋,那就還是奪聽聽他怎麼說的好。”
邱及隻是冷淡地回答說:“小女記下了,不過父親接下來可要好好說說那是個多好的條件,值得用我十幾年的經營去換。”
見她還是衣服不滿意的模樣,邱林立也是沒有再繞關子,開始說起了之前劉持宗與自己的談判:“幾個月前的時候,皇帝派人找到我,說以你的身子,遲早是要再次南下的,而北方那些商販不可能長時間無人管制,所以想找個辦法接過去。”
聽他這麼說邱及感覺自己心裡又有火焰冒頭:“所以專門成立一個機構來管理我手下的商會是父親的主意?”
邱林立不答,而是目光平靜地看向邱及:“我覺得他在這件事上說的有些道理。及止,你不知道,那些商人彼此在你不在的時候哄擡物價,朝廷每次都要花大功夫才能将他們壓下去。”
“要是你能管着的時候自然是能讓他們有所作用,可你之後南下不在,那就隻能讓朝廷來管了。”
“就算這說的有道理,那父親給我換來的條件又是什麼呢?”
見邱及對此并不以為意,甚至在自己面前瞧起了指甲,邱林立便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也是很難說服她的了:“皇帝允許你點一人為勻州刺史,可統禦兩千兵士......”
難得一次邱及不等老爹說完就出言打斷了他說道:“披甲覆面是兵,老弱病殘也是兵;皇帝給我五千人可以抵兩千人,我招募十人也可被當一萬人上報。”
說到這的時候邱及心裡已經再沒有什麼期望,轉而是自暴自棄般朝後一下倒進在白明的懷裡,想晚些該怎麼給劉持宗在别的地方放些血出來:“難道父親是嫌我死的還不夠快?”
“這種話還是少說的好,你才剛從夏家回來——對了,你在信裡說有找到你母親留下的東西。”
邱林立說完隻等着邱及回話,他看着自己女兒在白明懷裡躺了很久,然後才從袖裡摸出一個竹筒來:“母親的信在裡面,那玉石我已經收着了,是你不知道的第九塊,我找着了,父親要是想看回頭來找我要就是。”
開始的時候邱林立見邱及沒有起身的念頭,想自己還是起身自己去拿那竹筒的好,這念頭剛要牽動他的動作,就見白明已經是走來将竹筒遞到了自己手上。
望着重新坐回到邱及身後的白明,邱林立不由得想自己這女婿除了在面容上實在冰冷了些,其他地方其實到都很是讓他滿意。
不過他的思緒很快就再回到了手上的竹筒上,在發現火漆封得嚴實讓他幾番嘗試無果後,也是壓下自己焦躁的心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己女兒身上。
這會可還有得他忙,那竹筒等晚上他再小心打開也是極好的。
“皇上的口谕說了,隻要你答應,那他就專門為此事下一道聖旨給你,而且也會在上面明确表示你可率領兩千人在勻州境内活動,不過隻能是以民兵的标準去招募。”
邱林立說到這的時候緩了一口氣,随後才接着說道:“而且及止你不是一直都想名垂青史的嗎?我覺得這會是你等了很久的一個機會。”
邱林立會為邱及答應這件事情自然也是有這方面的考慮,自己孩子所在的地方靠近西南,雖然平日裡還算太平,但就那些土司簡單的腦回路,很難說哪次叛亂會不會就一根筋打到勻州去搶補給。
但要是她身邊能有隻自己的隊伍,他心裡就也能少些擔心,而且說不定也有機會完成她一直以來的願望也不一定。
邱林立的話讓邱及想了很久,她躺在白明懷裡面朝朗朗青天,能看見的除了夫人之外,就隻能再看見遮蔽住一半天空的屋檐。
邱及不得不承認皇帝小兒給出的條件确實足夠誘惑,讓她也确實對此感到了心動。
邱及心裡幾經波折,最後那劇烈的渴望還是壓過了她所有的猶豫:“我不但可以自己手裡的東西都交出去,還可以在剩下半年的時間裡為他出謀劃策,多多地讓那些商人心甘情願地把錢給吐出來。”
邱林立對自己的女兒是相當了解,聽邱及說完這些他的面色并沒有太多的變化:“那麼你的條件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