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裡,正忙于政務的劉持宗在了卻一番事情後再招來于太監想擺駕回去,卻是聽見後者說剛剛齊國公送來一封奏書呈上。
“嗯,拿來吧。”
劉持宗于是決定等再處理完這件事再回去,而于太監在将這奏書雙手送上後就再退了回去,餘光不動聲色地瞧見聖上眉目間幾度變化之後,就明白這該是一件自己不能觸碰的事情。
不過此刻他也不能完全退下,隻跟着聖上放下奏書的聲音後才再豎起耳朵随時聽着口谕。
“沒有别的了?”
“回陛下,送信的人隻将此信送上,并沒有再說其他,想來隻是一個跑腿的。”
劉持宗點點頭,随後便是下了位置想背着手踱步在書桌旁。于太監不知道聖上在想什麼,但依然保持低頭身朝向他。
劉持宗走至窗口向外看了許久後,他再才坐回到了位置上:“去,叫太子劉慶,戶部尚書顔勉即刻入宮,不得有誤。”
“喏。”
“于公公,父皇叫我們是什麼事情?”
在疾步行向宮裡的路上,劉慶忍不住想開口想問為什麼此番這麼着急。于公公在稍思量後便向太子開口道:“殿下,聖上是收到了齊國公上書的奏折,所以才招二位入宮來的。”
說到這劉慶也是馬上确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那應該就是那關于商會的事情了,顔尚書覺得呢?”
“回太子殿下,許是如此,隻是恐怕不算什麼好事。”
于公公聽此并沒有再多說什麼,反正他也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事情,雖然作為皇帝身邊的近臣他大緻也猜到是什麼事情,不過眼下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劉持宗并沒有離開乾清宮,卻是趁着中間的空擋換了與大臣會面的地方,在趕來的劉慶和顔勉分别向其行禮之後,劉持宗也并沒有直入主題。
他清楚自己之後要聊的是一件大事,所以在此先對下臣适當的敲打是相當有必要的事情。
而顔勉清楚這點,所以一邊對皇上所言表現的是誠惶誠恐,一邊卻是在心裡暗自想待會要說的事情肯定相當重要。
莫非是陛下談攏了關于商會的事情?可自己得到的消息是邱及三日前才從散台回來,就是商談應該也沒有那麼快才是——除非聖上給出了一個邱家無法拒絕的條件。
不太能想到這條件是什麼,但顔勉知道這或許就是聖上接下來要和他們說的事情了。
眼見此刻氣氛也是差不多了,劉持宗這才慢悠悠地将話題再引到他真正想說的事情上來:“顔勉,這些天你戶部的人應該把那商會的資産都統計出來了吧?”
“回聖上的話,還差一些收尾,不過今日已經是在最後登記造冊的階段,估計明日一早便能為陛下以奏書呈上。”
“若是這樣,速度倒也還算不錯,就你所知,那商會上有多少錢?”
“聚有白銀八百餘萬,而且名下商道四通八達,繪制成圖在商人之間流傳。”
“那愛卿怎麼看這個商會呢?”
這是對自己而言最為關鍵的問題,但到現在顔勉都不知道聖上對這商會具體是什麼态度,所以他也隻能硬着頭皮答道:“微臣覺得陛下将之收歸國有此舉無比聖明,既能讓其在陛下手中發揮真正的長處,也可以更好憑借此便利約束參與的所有商賈巨戶。”
“倒是如我所想,隻是八百兩白銀足以抵得上朝廷一年的收入了,朕是不是該要齊國公給朕一個解釋?”
顔勉不答,這會陛下所說的話怎麼也輪不到自己開口,而且無論自己要答什麼,那都有大不敬之嫌。
而劉持宗見顔勉突然不發一言,心裡也是冷笑,不過卻也沒再多為難他,轉而将目光看向了太子。
發覺父親的目光看向自己之後,太子劉慶才拱手再向皇帝說道:“父皇,兒臣覺得可以在将其收歸朝廷之後再看邱家做何反應,若是沒有異動,那以大功論賞即可。”
對自己這位太子的話劉持宗倒是有些興趣,坐起身來後目光如虎似電直直望向劉慶:“那若是邱家為之不滿,心有怨念,你又該如何做?”
“這......”
劉慶的遲疑不是他找不到回答的方法,而是在想自己父親為何要問這個問題,是父親心中已經默認邱家會對此心有怨念,還是說隻是簡單想說來試試自己的反應而已?
在早先争位的時候,齊國公便是首先力挺自己的派首,更是幾番主動為自己執言奪利,要是此刻對其動手不論是出于何種原因都讓他難以接受。
“是覺得這個問題很難嗎?”
劉持宗的語調稍拉長了些,回過神來的太子也是馬上答道:“父皇,臣覺得邱家該沒有這個可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