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其實也沒多吓人。”
邱及坦然回答,但沒等腦海中浮現出關于那京觀的具體畫面,白明就從旁打斷說:“你壓根就沒看見,在它來之前你已經昏了。”
“夫人為了不讓我看,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招來。”邱及這會可還感覺不錯,所以無法想象自己會昏在看台上,隻當是她不準自己看故意施的法術。
“不是我的原因,雖然你也确實看不得那個,要是真想看的話晚些我摘一個頭回來。”
這話讓邱及先是覺得奇怪,随即她腦海中就想到夫人手上拿着個幹癟人頭來找自己的模樣,那畫面隻讓邱及隻覺得心裡一陣發寒:“夫人可千萬别做那樣的事。”
等邱及緩過神來之後兩人就沒有再在此地多留,而回家途中白明也告訴邱及沒有在隊伍中看到她兄長,或許是已經進京述職了也不一定。
“我父親他回來沒有?”
“回小姐,還沒有,不過聽宮裡傳來的消息,說這會已經散朝了。”
那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估計一會就會回來了:“讓他們都準備一下,可别在這種時候出什麼差錯。”
就算此刻對邱及而言不過是在前堂幹等,她的心情也是格外舒暢,不時地在位子上東看西瞧,臉上的笑更是壓都壓不住。
可不知道為什麼,白明看着她這般高興,她心裡卻隻覺得有些矛盾:“話說徐姑娘這幾天也該回去了吧?畢竟我們晚些時候可沒有精力再住去融雪居。”
“嗯,這件事情我會讓白英起去說的,不過我想她要是願意住在融雪居的話也沒有什麼大礙,畢竟那兩姑娘好像有些意思。”
聽到她這麼說白明隻覺得有些頭大:“白英起可是女兒身,我沒法再把她變成男子。”
“那是她倆的事情了,夫人不用想太多,而且當初夫人不也覺得徐平煙已經認出她真實身份了嗎?以她的性子要是真喜歡上了,多半會想辦法驗證真假的。”
“邱郎這麼說的話我大概明白了,就是不願多管。”
“也可以這麼說,隻要逸行她喜歡上的不是些奇人怪人,我都不會多參合。”
唯一讓邱及心裡稍有愧疚的就是先前為了讓她學釀酒而裝成男子,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她一定不說那樣的話。
“小姐,邱将軍就要到了。”
“好,我們馬上過去。”
邱平本意是不想太過招搖,但陛下親自讓禮部的人送行,加上京城裡百姓情緒高漲,一路上所到之處無不是敲鑼打鼓,讓邱平一度覺得這比在戰場上的刀鳴擂鼓來得還要大聲。
禮部的人送他到邱府前客套一番後就轉身離開,等他再看見來迎自己的似雲秋朗兩人時,不由得便笑了起來:“我妹妹應該也在府上吧?”
“是,先前已經讓人去報信了,小姐她這會應該在趕來的路上。”
“帶我去見她吧——話說這一年多來她該沒什麼事吧?”
“回公子,小姐前些日子身體是有不适,不過這些天在仲姑娘調理過已經好上許多,近來面色也好上不少。”
“聽你這麼說我心裡倒是越發沒底了。”
邱平面上顯露苦笑,不過沒等似雲領着他到前堂去,在廊上他就遠遠地看見了自己妹妹:“在那在那!我們快些過去!”
邱及自然也在路上看見了邱平,然而心裡的坎坷卻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以至于在見到邱平時她隻覺得無比尴尬:“兄長。”
“怎麼?往常見我你可都很鬧騰,怎麼今日卻如此安靜?”邱平眉頭微皺,繼而就擡頭問白明:“她近來可有生病?”
“去年冬日去了揚州散台,腿上無力,回京之後倒是要好上許多,不過前些日子氣血虛弱,所以又調理了快一個月的身子。”
“真是委屈我妹妹了,不過我此番征讨回來給妹妹帶了件東西,在北方說是能夠驅邪除災。”
兄妹二人并肩往回走去,同時身後擡着禮盒的下人上前半步将其中物件亮給小姐觀看——裡面是一張無色的彩面。
邱及想或許隻是一個祈福的面具把式而已,正想讓人收起來的時候,卻是聞見有股莫名的藥香傳來,讓她心裡的好奇馬上便被勾起:“這面具可有名字?或者在那邊叫什麼?”
“藥泥面具,特别的名字倒是沒有。用法是挂在牆上,如果妹妹覺得合适的話就收下吧。”
“那小女就謝過邱将軍了。”
邱及說着便停下步子向邱平行端端正正之禮,不料這動作隻惹得邱平臉上一陣嫌棄:“真隻是謝這個?難道不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和我說?”
邱及面上微微一笑,随後便繼續往前走去:“老哥這是哪裡話,我這個當妹妹的難道還不能向哥哥行禮緻謝了?”
“那可還真不一定。白姑娘,我妹妹這些天莫不是闖了天大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