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帶着這個ID很久嗎?”我有點不确定地問他們,換來的是波提歐的沉默。他暫時還沒在詞語庫裡找到适合的形容詞。
哦不,銀枝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他正在反複地欣賞我和波提歐金光閃閃的ID。
看得出來,銀枝很喜歡。
我默默把吐槽咽了回去。
周圍的人相比之前已經不算多了,但我還不能适應頂着這個顯眼的ID,為了馬上離開這裡躲避他們好奇的視線,我腦子一抽說道:“銀枝,我們去看長腿的電視機。”
銀枝沒有糾正我它其實叫驚夢樂團,也沒有拒絕我的邀請,他對我的包容度一定非常高。
據那位女士所說,她剛剛被困在一個類似于迷宮的地方。迷宮的深處有個看着十分華麗的藍色寶箱。
那片地方比較隐秘,她也是靠一個巧合的角度才發現了寶箱。隻是自身能力不足,無法将它據為己有。
我并沒被那位女士的話吓住,至少露天的迷宮,并不會比我在夢境裂隙裡遇到的場景更吓人。看樣子,人類的恐懼總會在認知的範圍内移動。
———!
琥珀王啊,我承認我的認知範圍還不夠廣!
這片迷宮比我想象之中的還要大上很多,如果走進去的話,有高大的牆壁阻擋着,完全看不見一點外面的場景,也就無法判斷自己所在的位置。
女士,我不該過于自信,并且輕視你的能力。我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這裡人挺少的。”我環顧四周,幾乎隻有我們三個的身影。
“結果未知,危險程度高。”銀枝給出評價,“這是伊德莉拉女神給予的挑戰。”
“希望我們能少花一些時間,畢竟之前就沒能好好逛過「黃金的時刻」。”當時我們因為從夢境裂隙中出來之後時間不夠的緣故,無奈選擇了從「流夢礁」走便捷通道去「熱砂假日」的方法。
我無意識地随口說道。
銀枝愣了一會,好像是在很認真地思考對策,才告訴我:“當然維利特,忽略這些奇特的多挑戰,它本身隻是一場遊戲。我認為對于任何一場遊戲最大而言,最大的敬意就是享受它。”
我一直都很欣賞銀枝這樣的态度,于是我笑着問他:“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享受這個遊戲。”
我指了指他頭上金色的ID:“難道你不是嗎?”
“我當然是。”銀枝的聲音是愉悅而富有磁性的,“維利特兄弟,波提歐兄弟,希望我們都能在純美的指引下不虛此行。”
“嘿。”波提歐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你們倆說了半天,總算是想起我了。”
“都來這邊,我在這裡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波提歐将他的美式居合放在手上轉動把玩,看起來很期待我們露出驚訝的反應,“等着瞪大眼睛吧!”
在他的指引下,我們回到了上一個拐角處。
“這面牆是假的,它是「鏡子」。”波提歐用他手裡的美式居合敲了敲,我聽見了非常清脆的撞擊聲,至少它們絕對不會是肉眼能看見的磚塊。
隻有離得這樣近,才能在上面看見我模糊的影子。
我試着伸手去摸,雖然棉花做的手掌無法感覺到下面的溫度,但至少它非常堅硬而光滑。
于是我點點頭,認同波提歐所說的,它是一面「鏡子」的觀點。
“做得好波提歐!”銀枝教會我,永遠不要吝啬你真心實意的贊美。
「鏡子」所代表的意象是很多的,譬如——「純美」的女神伊德莉拉。這也是攬鏡人們為何孜孜不倦地要搶奪那些鏡子碎片。
“砸不砸?”波提歐問向銀枝,果斷又粗暴。
但銀枝也并不是瞻前顧後的性格:“砸。”
咔嚓。咔嚓。裂痕不斷在「鏡子」上蔓延,到達一定的程度後,竟然整個兒垮落,露出了後面巨大的空地。
空地的中間有許多鐘表小子的雕像,神态各異,栩栩如生。
在我們進去之後,「鏡子」的碎片緩緩浮動着恢複原樣,這令我想起,曾經在夢境裂隙中看到的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家具。
“滴答,滴答。大家好——歡迎滴答來到匹諾康尼!”最前面的那個鐘表小子動了起來,他跳着非常輕快的舞步,像個歌劇演員那樣喚醒自己的同伴。
所有的鐘表小子都像是被從美夢裡驚醒了,他們跳着誇張而一緻的舞蹈,兩兩挽着手轉圈,又從高高的、一圈又一圈的扶手上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