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難得睡了個好覺。
許遇魚躺在床上,翻了個身,耳機掉落,在耳邊發出了“啵”的一聲,右耳隐隐發疼,不知是壓的,還是發炎了。
風雨拍打在緊閉的窗戶上,發出猛烈的巨響。
霧蒙蒙的玻璃上是不時滑落的長長水珠,慢慢彙聚在一起,再慢慢消失,就像貪吃蛇遊戲的界面。
許遇魚關掉空調,起身拿上床頭櫃上的毛巾,走出了房間。
駐足在母親的卧室門口,剛過十一點,母親已經離開家了,整潔的房間内,連被子都整齊地攤開鋪好,仿佛透着隐隐的幽香。
許遇魚走進衛生間,打開了鏡燈。
白淨的燈光讓她本就白皙的臉顯得更加白嫩。
她湊近了自己的臉,眼睑處的黑眼圈默默退去,輕輕把頭發拿到面前,與枕頭争鬥了一整晚的發梢還是不堪重負地分叉了。
就着燈光,許遇魚小心翼翼地拿起剪刀,比劃半天,歎了口氣,還是放下,拿起了梳子,一寸寸地捋下。
用冷水洗了臉,許遇魚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成功地強迫了自己不去看舒适的床,而是坐到了窗前的椅子上。
可還是沒什麼精神。
靠着椅背,望着天花闆,許遇魚突然想到了“一日之計在于晨”,如果她也是日落而息的話,是不是白天就能精神一點呢?
好像有個人就是這樣的作息。
......
方知之從夢中驚醒,她像是泡在泳池裡,心裡粘膩膩的,身子卻仿佛因為盈滿的水而顯得幹燥了。
台風登陸的夜晚,雷聲大,雨聲更大。
輾轉反側直到快要天亮,才堪堪睡着。
拿起枕旁早已停電關機的手機,爬到床邊,險些把充電線扯了下來。
胸口悶悶的,屋内的空氣格外幹燥,喝了一口昨晚剩下的冰水,帶着一股怪味。
方知之雙手合攏,圍成一個碗,對着碗哈了口氣,然後捧到鼻子旁。
皺了皺鼻子,她突然産生了去洗澡的沖動。
慢慢脫光了衣服,方知之踏進了浴室,打開了花灑。
冰冷的水澆在了頭頂,她的大腦才恢複了正常的工作。
......
把頭從小山中擡起,兩點半沒過多久,剛剛起床也沒多久,許遇魚就又開始困了。
看向窗戶,肆虐的大雨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打開手機,第一條是天氣預報的通知,“台風橙色預警......數千名遊客已于昨日撤離......”,再後面,就是支付月報和電話賬單了,除此外,便沒有什麼消息了。
熄了屏幕,兩隻手指輕輕按壓了一會兒眼窩,許遇魚起身下樓,決定去拿瓶冰水。
許遇魚用力抓着,慢慢地打開門,一瞬間,還是感覺整個人幾乎要被風帶着摔倒在地上。
心髒開始瘋狂地跳動,她快速地走出了房間,拼盡全力重新拉上了門。
空氣中仿佛彌漫着一層薄薄的白霧,雨從天空落下,落在屋頂的漆黑瓦片上,彙聚在水槽中,再流到屋子的一側,墜落在地上,就像一張水簾。
院子内未關緊的鐵門,被狂風慢慢地吹開,又猛地閉合,發出巨大的撞擊聲。
許遇魚低頭看到,沒到傾斜的雨幕覆蓋到的腳邊,窩着一隻熟睡的小貓。
她貼着牆壁,像螃蟹一般橫着走到了停放電瓶車的棚子中,再走過棚子,穿過廚房走進了小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