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怎麼又占着我的位子?”
許遇魚看向聲音來處,個子很高的健壯女生,單手的兩根手指,拉着搭在肩上的書包帶,穿着短袖短褲,顯出有勁的四肢。
“周運,你這頭發,是打算去當韓漫男主嗎?”
方知之訝異地起身,換到了一旁的位子上。
周運坐在許遇魚身前的位子上,把書包塞到了靠牆的腳邊。
司緣君站在她的面前,兩根手指托着下巴,看着一條條分明的劉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是什麼新潮流嗎?”
“還不是你說的,我短發可能好看一點。”周運側過身來,雙手抱着後腦勺,靠在窗簾上,翹起二郎腿,“不過也算了,正好也省得打理頭發了。”
“對了。”周運的一隻手臂,搭在了許遇魚的桌子上,“這位就是新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許遇魚小心地,把自己的透明筆袋推了上前,透過格紋,可以看到裡面身份證上的名字。
“額,嗯,許、許遇魚,你好......”周運愣愣地接過筆袋,看了眼名字,然後推了回去,迅速扭頭,“對了,好像還要換班主任來着,聽說新班主任,以前是教初中的。”
“嗯,是教英語的。”許遇魚突然開口插話。
“是嗎,不過不重要了,反正她也不給我們上課。”周運拿出水瓶,打開蓋子,悠哉地旋轉着,“我都有些開始想老陳了——哎,你們說,她那樣的脾氣,都能找到老公,我怎麼就不行呢?”
“不知道。不過我猜是因為,你皮太厚了,丘比特的箭射不進去。”方知之繃着臉一本正經地說着。
司緣君從周運的桌子上跳了下來,跟着道:“中國人不信外國神,我覺得是因為,月老找不到合适的繩子,來綁住你的肱二頭肌。”
“哈哈哈哈哈,隻隻,快跑,去廁所。”
女孩子們嬉笑地跑出了教室,活潑的笑聲,在嘈雜的教室中,濺出水花。
安靜的角落,許遇魚看到,前方的周運,笑着把書包打開,将一樣樣作業和課本,慢慢地整理歸位,然後回頭看向了她:“你是選純理的吧?”
許遇魚有些驚訝地點了點頭,眼裡閃爍着好奇的質疑。
“我聽說你是外省來的,現在又有好多地方,是文理分科,我看你的樣子,不太像學文科的。”周運有些羞澀地撓了撓頭,“而且,你的筆袋裡,有張紙條,還記着以前考試的考場和時間。”
“嗯。”許遇魚輕輕點了點頭。
“我也是全選的理科,高二期末賦分,班裡第三,年級前二十的,你、你要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
“真厲害啊。”許遇魚笑着捧場子。
“哦對了,我們學校是走班的,不過選純理科的不多,你大概率都跟我一個班上課——到時候應該會給你發課表。”周運有些急促地深吸了一口氣,才接着說,“以後你寫完作業,直接交給我就好了,我負責收上去給老師。”
“嗯,好的,謝謝。”
“沒辦法,誰讓我還是學生會副會長呢。”
“哇,好厲害。”
......
六點過了,太陽搖搖欲墜,教室裡恢複了平靜,靜得讓人不敢翻閱手裡的書頁和試卷。
周運彎着腰,埋頭擋在許遇魚的身前,所幸靠着牆,還能看見黑闆。
隻不過,看不見同一排第一位的司緣君。
而方知之,坐在與許遇魚近乎對角的位置,重重的人影間,追蹤不到身形。
緊閉的前門被拉開,一陣風闖了進來。
辛墨把抱着的教材教案筆記本,随手扔在講台上,拿起支完整的白色粉筆,轉過身,拉動活動黑闆,發出“嘩啦”的摩擦聲。
教室内伏案的腦袋,像向日葵般,滑稽地一同擡起。
辛墨用黑闆磕斷粉筆,敲着刻下自己的名字,緊接着轉回身,拿起張打印紙,雷厲風行地安排起來:
“這是我的名字,希望能在接下來,半年或一年的時間,跟大家一起進步。”
很老套的開場,許遇魚在心中默默評價到,也不知是為了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