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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宮阙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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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臣們又不約而同叫起了窮。

兵部尚書顔鶴知上前一跪,同魏千平訴苦道,南疆翎州軍饷不足,将士們如今連飯都吃不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工部尚書喻離又怨道,已至澇季,撥給陽北道四州的銀子,連給平州一州補壩都不夠!

戶部尚書史裴面色鐵青,冷哼一聲:“今兒撥的銀子都是戶部諸人撥了好些日子算盤,仔仔細細算出來的,需要多少便從國庫裡支出多少,怎麼到了你們手上就不夠了?”

那史裴的言外之意是,他們銀兩不夠用,怪不到戶部頭上,還不快些低頭瞧瞧自個兒手上是否沾了腥。

倆尚書垂了頭不說話。

宋訣陵沉靜地瞧着堂上吵鬧,想了一想——若是戶部銀兩沒送到,那兵、工二部尚書皆該鬧他個不眠不休,可他二人此刻卻啞了聲,說明這根本就不是戶部的錯。

可如若他們賊喊捉賊,豈非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宋訣陵想想便知,顔喻二尚書并非心虛,而是不知如何是好,恐怕是地方的官兒手裡不幹淨了。

這魏風陽北道早便生了痼疾。

當年巍弘帝将力氣全放在了四疆,無力去看顧那陽北道,以至那地兒官匪勾結,就差敲鑼打鼓,舞到殿前。

陽南道僅有翎州一州,但被五将門分管。而其北端的陽北道卻有四州——除平州好些外,剩下的那紊州、坤州、離州皆是匪患四溢。

沒有哪個朝中大員或是監察禦史敢去碰那裡的肥肉,稍稍伸伸手恐怕刀子要比白銀先到。

宋訣陵呼出一口氣來。

他管不着。

***

宋訣陵昨夜理心事理了一宿,今兒心情沒來由的又很壞,走出殿門的時候整個人瞧上去都有些病恹恹的沒精神。

他正斂目走着,恰巧瞥見一人官袍上繡着對虎,便擡眸瞧了瞧,眼裡這才有了光,笑道:

“侯爺!昨日淋雨可暢快?”

“還成。不過這般瞧着二爺面色好像也不大好,可是适才上朝着了涼?”季徯秩囫囵應付一通。

睜眼說瞎話,正是三伏天,豔陽高懸,一身厚官服裹得人既悶又熱。

宋訣陵聽出了季徯秩的敷衍之意,冷笑一聲:“在下沒侯爺那麼大本事,能頂着烈日受了涼。”

“沒說笑。”季徯秩見他無事找茬,将腳尖旋了個方向,行了幾步,“真關心您身子。”

宋訣陵見季徯秩沒等他回話便要走,糾纏道:“怎麼,在下的身子有什麼值得侯爺您挂念的麼?”

“北疆的好材,武舉的榜眼,多少異于常人,好奇呢!”季徯秩說罷又隐隐朝前行了幾步。

宋訣陵側身攔了他的路,将身子矮了矮,在他耳邊暧昧道:“好奇?不都看盡了麼?”

季徯秩搖搖頭:“那時二爺才多大呢?”

“侯爺記着多大就是多大啊……”宋訣陵笑意漸濃,“不過這麼些年了,我确乎也挂念起侯爺身子來。”

“二爺所言聽來怎歪心邪意的?”

“侯爺如此誤會我,那我得委屈一陣了!”宋訣陵道,“同是挂念肉身,有何不同?難不成你我之間竟有一個畜牲麼?可縱然您是個畜牲,披着這副美人皮,在下也願同您幽會呢!”

季徯秩聽出他話中有話,倒也沒吊着嗓子罵起來,隻揀了樂意聽的東西聽:

“可别!二爺不在意,我還怕别人瞧見亂嚼舌根……不過二爺的趣味倒是出人得很,喜歡同畜牲幽會麼,這般……養隻狗如何?”

說罷,季徯秩又擡起他那雙勾人眼細細打量了他一番,似是在瞧什麼人面色胚。這也就罷了,還偏要裝模做樣地退開一步。

“出人?”宋訣陵倏地笑了,眼裡滲出了絲寒光,“論出人可比不上缱都的膏粱子弟。他們近日可尋着了新樂子,學着餘國人在府裡養男寵!侯爺您被多少人惦記上了,恐怕還不清楚罷?不過他們對侯爺那念想在下今兒已給他們送到了,就是不知您賞不賞面子嘗餘桃?”

“好歹是稷州的侯爺,他們要如何供得起?”季徯秩聞言倒也不惱,隻噗嗤一笑,“且不說我罷!我倒是好奇,您對此事這般的熟悉,莫非也想同那些公子們一道嘗嘗鮮?”

宋訣陵不緊不慢地接過他的話茬,說:

“在下哪敢呐,怕的是說漏嘴啊!在下與侯爺那隐秘三兩事兒向來隻敢藏心裡頭,自個兒慢嚼細品,憂心那些公子知道在下曾與您同池共沐,嫉妒狠了,要了我命呢!”

季徯秩退半步,宋訣陵便朝他行兩步。季徯秩見左右躲不過,也就沉下心來陪宋訣陵慢騰騰地耗。他撲打着官袍,佯裝無意道:

“這般小事兒,大不了您就自個兒玩呗!”

“自個兒玩是怎麼個玩法?侯爺教我?”宋訣陵的眸光在季徯秩那耳垂小痣上流連,好似那裡真就藏着千萬般勾魂滋味。

“有心無力啊!”季徯秩用那蔥白指撚了撚耳垂的薄肉,戲谑道,“二爺再瞧,隻怕我身子上就該灼出窟窿了。”

季徯秩總是這般裝癡扮愚,将那些似有若無的誘惑往身上招呼。

——當真是個壞胚。

宋訣陵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道:“侯爺是在誇在下鳳目如火,還是想顯擺您那皮嫩過了頭呢?”

季徯秩喟歎一聲:“好容易誇您一句,為何非要這般,顯得我自視甚高。”

“這不是怕自作多情麼?”宋訣陵眯了眯眼。

“二爺如此玉質金相,縱自作多情也是矜伐有度,讓人想被您疼。”季徯秩盯着不遠處的長階,眨也不眨,那嘴倒是不甘落下風似地一刻不停。

“别人想頂個屁的用,侯爺想麼?”

“怕死呢!”季徯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鬼話,這會總算回過神來,“我猜猜,您說的疼,同我說的疼不一樣罷?”

宋訣陵幹笑了幾聲,誇獎道:“侯爺真是個伶透人。”

季徯秩瞧着日頭,忽然主動挨近了些,說:“就到這罷,今兒需我守門,改日再請二爺您吃酒!”

宋訣陵怔愣片晌,回過神來忙向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照舊耍流氓,問他:“喝花酒?”

“二爺您還是甭糟蹋樓裡的姐姐妹妹了,”季徯秩說,“你這身量這氣力,若是沒收住勁,可不得鬧出人命。”

朝臣已走了七七八八,隻剩了他倆站在殿前你侬我侬。

宋訣陵挑了半邊眉:“隻吃酒,不玩?”

季徯秩正了官帽:“摧花斫柳的事兒我可幹不來,還是吃酒爽快!”

“不如您同在下玩?”宋訣陵将那慣常使劍的右手搭上了他的肩,暗暗上了不少力道。

季徯秩清楚宋訣陵又在将他同煙花女子相提并論,奈何他生就廟堂之量,隻輕柔拍開宋訣陵的手,笑道:

“說來慚愧,我這一稷州的村夫俗子真不懂二爺您那嗜好,也不樂意懂!”

“可惜了,那在下隻能‘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怅是清狂【1】’了麼?”

季徯秩見時候實在不早了,便匆匆道:“您随意,再同您聊可真就要誤了上值……告辭!”

宋訣陵不冷不熱地睨着他的背影,繞去了西門。

***

西門輪值時費了些功夫,宋訣陵赴宴時到得很遲。

彼時席上已很是熱鬧,付溪擡手給他指了位子,位子左右兩邊還空出了兩副碗筷。

這場席是付溪做東,眼見宋訣陵這名角已落了座,他卻遲遲不動筷,直盯着那垂簾,。

宋訣陵這才明白這席攀的原是那倆副碗筷的主子——他宋訣陵是跑這來給人當陪襯來了。

這是要來哪兩路神仙?

宋訣陵想着,倒也沒心思開口問,纨绔們的新歡舊愛太多,他也不能全認完。

他正尋思着呢,珠簾便被挑開了。

一身披紫袍者笑吟吟地執扇撥簾,袖旁透了點紅,原是身後還遮着一人——那二位皆是官吏常服,這是三品的官與四品的官。

那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來,叫着滿廂房都熱鬧起來。

“季侯爺!”

“史侍郎!”

宋訣陵心裡一咯噔,季徯秩和史遲風這倆同這些個風流浪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來這兒幹什麼?

史遲風乃戶部侍郎,是今晨那話粗理不糙的戶部尚書史裴的長孫,也正是史宋那婚書上頭姑娘的親兄。

史遲風來了雖正合宋訣陵的意,可季徯秩來這幹什麼?

宋訣陵不是不清楚付溪這些個風月郎君回回設宴都要給季徯秩發請帖,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但他還以為隻消他多譏諷季徯秩幾句,季徯秩便會識趣地不會來自找沒趣。

從前就沒來過的,這回究竟是起了什麼興,官袍沒脫呢就這麼急急忙忙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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