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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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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皎皎,花燈滿城。八月十五了,團圓的日子到了。

從前年頭,此時宮中多張燈結彩宴邀百官,但因今載魏千平受沉疴宿疾所困,太後又喜靜,也就沒人吩咐宮人辦下去。

侯府院中小亭四角皆被懸上了燈籠,石桌上擺着幾碟月餅和一些其他的什麼吃食,季徯秩在桌旁坐着,身旁立着姚棋。

季徯秩用手微支下颌,似笑非笑地問姚棋:

“子柯你來說說,何人從這詭局中嘗着了甜的?”

季徯秩這是要同姚棋論史家那案子。

“這……依屬下愚見,隻怕是無人從中撈着了好處。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許渭雖說是公事公辦,卻也真真冒犯了史家,許太後要拉攏史家的願望豈不是壞了。”姚棋見那季徯秩聞言微微哂笑,便趕忙把頭低了請罪,“恕屬下太過癡頑,思來想去竟是半點兒也看不透!”

季徯秩挑指要他直起身來,秾麗眉眼被花燈罩了層薄薄橘光,化淡了其中鋒銳,再加上摻了笑,不知有多蠱人。

“何必這般的自輕?這裡頭的東西亂着呢,我從中也不過略窺眉目,你又何錯之有?——隻是那布局者非他二家不可麼?我覺着不然。鹬蚌相争,漁翁得利,或許有人就是想見太後吃癟。自許渭上書之際起,那人恐怕便已得逞。許渭若真是公事公辦,那是被人當刀使了;可如若他真是有意而為之,那麼這許少卿便是另有出路,要甩手不跟太後幹。”

姚棋把頭垂下來點了,雙手背在身後絞着,良久才又道:“如今缱都九家都在自尋出路……您呢?您又打算走哪條?”

“我麼?我倒是不急這一時片刻的。嗳你主子我就是關公走麥城才知窘迫!”季徯秩盤着手中的佛珠,忽而笑道,“子柯,你說我這人奇不奇怪?先前你若拿這事兒問我,我定會随着正統走的,如今怎麼就這樣了?”

姚棋蹙起眉頭,嗫喏道:“怕是因那姓宋的花言巧語忒多!”

季徯秩瞥他一眼,輕笑道:“宋落珩縱然再有本事也碰不了我心呐!不過是我懦弱,怕從前溫巢寒徹,這才隻想逃開了。”

姚棋搖頭:“主子您就沒有想過那姓宋的是在離間您與太後?”

“怎會沒有呢?他這可憐的瘋狗崽子,氣話瘋話假話雜着說,我若是統統當真話聽進去了,隻怕一天不知要念多少次佛才能洗罪。”季徯秩将佛珠擱下,仰面苦笑道,“可是子柯,當我真正跪在太後面前時,我幡然醒悟,她确乎不是當年那母儀天下的許後了。她的拉攏之意太過顯然,叫我都忍不住震顫……宋落珩他啊,誠不欺我!”

“恕屬下多言,那姓宋的母族為謝家,當年大公子戰死沙場可少不了謝家的一把火!”

季徯秩伸指置于唇前,又把頭稍稍搖了搖:“他人之罪何必牽連無辜?照你這般說,你主子我豈不是連歧王也得恨上一恨?”

“屬下知錯。”

二人都不說話了,那亭子裡靜得很。府外跑過幾個打着燈籠的孩童,喧嚷聲翻過牆來,在他的爛心肉上捶打。

季徯秩用手撐着臉兒,笑道:“這中秋夜為何偏偏要挂個‘團圓’名頭,當真是招我恨。”

姚棋心疼地瞧着那錦衣白玉郎,寬慰道:“老侯爺與大公子他們皆在月上瞧着主子您呢!”

“是麼?”季徯秩愣愣望月,好似一碗瓊漿盛住了月華,“可我瞧不見啊!怎麼辦呢?”

“主子……”那姚棋攢眉蹙額,擔憂之意已是溢于言表。

“你就饒一饒我,容我犯會兒癡罷!”季徯秩彎了身子枕住手背,道。

姚棋識趣地退了下去,季徯秩則阖上雙眼思索起來。

要史家與許家分道的,會是誰呢?

歧王?還是賢王,亦或是那不過未及十二的平王?

是勢焰正大的沈洛倆家出了手?還是宋訣陵那些個居心叵測的又在布什麼局?

他自個兒什麼都不知道,好似蒙了眼,還沒來得及辨清東西南北,就被人推搡着往某個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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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傳來腳步聲,季徯秩還以為是姚棋回來了,憂心方才傷着他心,便擡了頭又挂上了笑面去迎人。

“還沒瞧清人呢,你就笑?”

季徯秩蓦地一怔,那喻戟卻是一點兒不饒他,陰陽怪氣道:“愣着幹甚?才不見了這麼些時日,侯爺難不成真成了個呆子?”

“你就閉嘴罷!姑虎鳥似的一路上叫個沒完。”許未焺罵一句。

“喻某可是說您了嗎?許公子何必野狗似的亂吠?”

“二位哥哥莫要吵了!”魏盛熠将那劍拔弩張的二人隔開,苦笑着勸,“正過節呢!”

季徯秩盯着他們,媚眼一眨不眨。他起身,蓦地被燈籠晃了眼。他隻将眼略微眯了眯,搖搖晃晃便朝他仨人行去。

見他來,許未焺擡起手要将那雕花刻獸食盒遞給他,誰料季徯秩堪堪到了跟前,竟是展臂将他仨一并擁在了一塊兒。

喻戟笑意深了些許,隻是還費心壓着唇角,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兒就屬你最矮,還貪心地想一下套三郎。”

季徯秩到底沒撒手,笑道:“我這個頭可比堂上最高的歧王都矮不至三寸!”

魏盛熠把頭略垂,抵住了季徯秩的額,為難道:“溟哥,可莫再喚我歧王!”

“準了。”季徯秩将上臂搭在許未焺肩上,朝魏盛熠伸了手。

魏盛熠輕笑一聲,隻把頭更矮了些來給他揉。

“低什麼頭?兒郎哪能低首下心。”喻戟又張了嘴。

“阿戟你這是跑馬使絆子——存心害人。”季徯秩笑道,“一張嘴盡用來挑撥人了!”

喻戟說話嗆人,卻是不知收斂:“侯爺好大尊佛!還要我親自給您使絆子!”

許未焺擡腳踹他,咬牙道:“别理這狗東西,他就是吃飽了撐的愛說風涼話!”

喻戟這回倒是難得大發慈悲,隻把塵灰給撣了撣,徑自布桌去了。待到衆人圍着石桌坐下,季徯秩這才問:

“你們仨今兒怎麼想着要來侯府看望我?”

“怎麼,不歡迎?”喻戟微抿一口桂花酒, “在下是怕侯爺一人過節,凄入肝脾。”

“把嘴縫上罷你!”許未焺狠狠剜了喻戟一眼,轉向季徯秩道,“許府裡頭吵吵嚷嚷,說空了客套話,就把我二叔前些日子幹的那些好事拉出來大談特談……聽着聽着就煩了,這還沒算我身側還坐着許翟呢!——還不如來尋你!正巧路過歧王府,便把這小子也拉來了。”

“什麼叫‘還不如’,到侯府來叨擾别人家,倒顯得委屈你了似的。”喻戟冷笑道。

“你!!!”

季徯秩伸手捂住了許未焺的嘴,忙不疊道:“阿焺,咱不同他争啊!”

沒攔住,許未焺便又同喻戟吵起來。魏盛熠把許未焺摁下來,另尋話頭道:

“不知三位哥哥來日有何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生殺大權又不在我們這些人臣手中。”喻戟輕飄飄道。

“你也忒矯情!你若不殺人,誰會殺你?”許未焺拍開魏盛熠的手,道,“總之,我就想看護好魏千平,叫他好好在那九重天上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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