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貼近的第一刻,姜正一聽見機器關節扭動的聲響,很小的動靜,如果姜正一不是在易感期,他也沒法保證能聽見。對方的手……不,那應該更像是“義肢”是仿生的矽膠體,像是實驗室的高級貨。
是……麻煩的東西啊。
姜正一愣了愣神,但很快反應過來,朝着許昌那邊走去。他不想去進一步摻和進去,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就行了,像什麼關乎人類再一次革命什麼的,他沒心思參與,他也沒什麼資格參與。
突然手臂傳來陣痛,低頭才發現小臂上已經植入了伊甸園的通訊系統。也是,無論出入,身上是一定要有伊甸園的外置入系統的。那是對“牲口”的定位和保障。他當年從骨肉中剔除的,如今又完好無損的接入進來。
還是晚到一步,門口像是守衛的家夥低聲像是跟許昌說了什麼,她最後還是回去了。眼裡看上去沒有多遠的走廊,姜正一卻走了很久,他自認為走的是不慢的。突然想起來易感期無論是聽力還是視力都以百倍的增強。于是就突然了然了。
等他走到,許昌也早就進屋,他想去看看許昌,卻被門口的守衛攔下。
“請您先回去休息”
對方塊頭和姜正一差不多了,少見,和熊科哨兵塊頭差不多的也弱不到哪去,更何況現在更不是動手的時候,就算是,就姜正一現在的身體狀态,估計打不了幾個回合就夠嗆了。
他淡淡看了看對方,盯得對方都有些松動的樣子,突然低頭。
“知道了”他說。
伊甸園居住區的門還是那個樣子,姜正一也算是輕車熟路,等進門後便無力的靠在門上慢慢滑了下去。
易感期還沒過,本來就是靠着燃燒生命的法子支撐的,碎的和垃圾沒什麼兩樣的精神圖景更是沒得說。長時間緊繃的精神突然放松怎麼說都不太習慣。
伊甸園給哨兵向導的住所的特殊處理的,隔絕了外界的雜音和異味,昏暗的房間對于易感期的哨兵倒也算得上舒适。不得不說在保留哨兵和向導的價值是上伊甸園做的天衣無縫。
他硬撐好久了,現在清楚的五感放松許多倒有些不适宜。
姜正一擡眼看了看布局,輕車熟路的摸到沙發上躺下,毫無形象可言的癱倒。
他在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屋子的布局和他曾經在伊甸園的宿舍一模一樣,隻能說桑科特還是他背後的人是動了心思的。
再次擡眼,入目的是仿大理石桌面是明晃晃的抑制劑,A級還是什麼?不在乎了。姜正一渾渾噩噩的,顫抖着摸到了藥劑就往脖頸處打。
真是一年比一年狼狽啊,他這樣嘲笑着自己。
等一管打完,他便随即扔到角落。藥劑的後勁很大,估計是A級往上的抑制劑。
姜正一在一管抑制劑下去之後感覺好了很多,這讓他更确定這是等級更高的玩意。無傷大雅了,都這樣了,等保持住不迷失他就偷着樂吧。
意識已經開始模糊,這是切換高級抑制劑的後勁,他也差不多适應了。
等腦子徹底陷入混亂,現在的他就像是燒了三天三夜的水壺,臨近爆炸或許就差那麼幾秒。
在無人注意下,屋内的溫度已經冷的不可思議,門已經開始結冰,門口的守衛都有些詫異,雖然上面的人提前說過,他也沒想過這麼誇張。
姜正一垂在沙發邊的手被厚實的皮毛托起,凍山悄然卧在姜正一身邊。
傷痕累累的北極熊和其主人依偎在一起,忽略掉白熊身上血腥的傷痕,場面好不溫馨。
睡吧,
睡吧,
睡着了就不痛了,睡着了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