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憤怒,可他還尚有理智,他不允許桑科特為了利益把許昌送進那個狗屎的塔裡進行“義務培訓”。他可以作為籌碼,他不怕死,可是許昌不行。
那種鬼地方是個人就不想去第二遍,姜正一在這點上永遠保持堅定不移認可。
即使塔對于當年的他來說是讓他得以活下去的地方,但是他不能接受許昌也去過那種人命比草賤的日子。
姜正一的房間經過兩蛇大戰之後就已經徹底不能待了,一屋子難以言說的信息素就算了,還有姜正一睡着的時候信息素外洩導緻的一屋子冰碴。
雖然溫度越低姜正一越舒服,不過無論怎麼說一屋子帶着冰碴也是舒服不起來的吧。
雖然桑科特說他會解決,但是姜正一看着滿不在乎的桑科特就已經預料到他會怎樣打馬虎眼了,更何況和許昌待在一起他更有安全感,反正是最好的二層宿舍配置,兩個人住必然是足夠的。
話又說回來,曾經他和他們哥幾個給伊甸園當牛做馬都沒這個待遇,想想還真是嘲諷。
許昌就在離這處不遠的地方,說實話,相比擁擠的工蜂工蟻們,或者是從塔裡培訓完出來待的地方,這兒可顯得豪華多了。
伊甸園的所有地方都是嚴格分配的,别說二層公寓,就連像姜正一他們這樣出生入死也才能争取到單人窄小的兵蟻宿舍,像這樣堪稱“奢華”的二層公寓别說争取,在此之前姜正一練看都沒看過。
隻能說,這不像是平等奴役所有人的伊甸園會有的地方。
姜正一腦中突然有了個荒唐又合理的猜想,他看向準備再次破開被重新冰凍上的門的桑科特。
“我沒記錯的話,你還沒說過這是什麼地方”
破門的身形頓了頓,扭過頭充滿笑容的看向姜正一。
“呐,姜先生問我的話,應該是已經有猜想了吧~”
“隔離區?我可從沒見過這樣豪華的隔離區,伊甸園什麼時候這麼大手筆了?”
“準确的說這是隔離伊甸園主腦認為含有不确定因素的威脅人物的特别隔離區”
“哈?我以前可沒這個待遇”
“因為姜先生以前對伊甸園是百分百忠誠吧?”
不得不說桑科特很會聊天,至少在他們去許昌被軟禁的地方之前他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姜正一沉默的走着,放任桑科特從他身後走到身前。
百分百忠誠,什麼時候這也是件令人嘲笑的事了啊...總之沒人知道,大家都隻知道一直以來好像都是這樣的。伊甸園沒變,人也沒變,可一切好像就是變了,隻是沒人發現,或者說沒人敢打破這樣荒唐又勉強支撐的和平的局面。
主腦似乎一直堅持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人們不分身份性别能力都必須平等,這樣的規則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便理所應當的被曲解成部門掌控所有人的工具。
是對的嗎?姜正一早就不知道了,或許說他知道過,可他倔強又“愚昧”的嘗試早就讓他血本無歸。
工蜂區,工蟻區,外遣隊,特遣隊還有塔裡尚在培訓沒有“價值”的哨兵向導,甚至于實驗室出身連他們這樣的底層人的人權都不配有的人造哨兵向導,他們她們都平等的被主腦和主腦背後的“公平的”部門平等的奴役着。
他們不甘心的,可那又怎樣?就算沒有了他們,還有千千萬萬個他們補上來,就算死到一個不剩,也還有流浪在外的無陣營的“流浪漢”争着搶着被奴役。
或許從黃田開始,他就已經膽怯了,他想護住所有人,可他一個也沒保下,他的失敗是從一開始就注定的,隻不過是他蠢罷了。
從伊甸園狼狽的被“趕出來”之後的五年裡,他和鄧飛去過很多地方,流浪營地,無派系卻團結的要命的“狼群”,混亂無領導可在污染物入侵時能自動統一的魚群。
基地沒一個地方肯收留他們,他們隻能流浪在無派系的人群裡“抱團取暖”。
每天都在死人,死很多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