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去。”于蘇宸說。

等人走後，于洛洛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看過來：“你幹嘛呢，看不出來她想去？”

于蘇宸睨她一眼：“你跟那群人學抽煙以為我不知道？她不喜歡煙味，你能叫大家都不抽？”

況且幾支樂隊湊一起十幾來号人，男生居多的圈子裡聊起天來一般沒什麼下限，他不想蔣熙聽到不該聽的。

于洛洛姨母笑般的撞撞他胳膊：“沒看出來啊，你對她那麼注重細節呢。”

知道這點也是因為當時在包廂無意間瞥見她因為周身煙味不斷低眉皺鼻的樣子。

于蘇宸目光放到在跟樂隊合照的人身上，什麼也沒說。

“談了戀愛的男人果然不一樣，你不像我弟弟了。”

“談了戀愛的女人也不一樣，你不像我姐了。”于蘇宸拿她的話回她。

于洛洛驚了下，欲蓋彌彰：“你胡說什麼東西啊！誰談戀愛了！”

于蘇宸哂笑了下，擡擡下巴示意她看身後。

她樂隊的主唱從頭到尾眼神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找你男朋友去吧，我也要去找我女朋友了。”

“......于蘇宸，你怎麼賤嗖嗖的啊。”于洛洛氣急跳腳。

“我說得不對？”

難得見她漲紅了臉又沒法反駁的模樣，于蘇宸調侃完得意地笑開，渾身舒暢地從她面前走過。

——

顧霖娅這兩天和陸沣鬧得越來越兇，不僅不見人，反而因為收到他的信息在寝室哭了兩回。

蔣熙這天下完課，接到她又在哭的電話，懷裡的書都來不及放就着急忙慌地趕去找她。

酒吧裡，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鋪天蓋地，蔣熙找到人扯着嗓子喊：“别喝了，我們回去吧。”

顧霖娅一個勁兒地喝悶酒，她哭得眼睛紅腫，說什麼也不願意走。

頂上鐳射燈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蔣熙抽空回了下手機的信息，然後伸手奪走酒杯：“别喝了，聽話一點。”

“我失戀了還不能喝嗎？”顧霖娅一雙眼睛水汪汪的。

蔣熙蹙眉：“我陪你換個方式發洩好不好，這酒太烈了。”

“再烈能有陸沣玩得烈嗎？他個王八蛋，就因為我和别的男生出去玩跟我生氣，那他之前不也沾花惹草嗎？”

顧霖娅掉着眼淚說：“我跟他道歉了，我去公寓找他，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蔣熙抽了張紙巾幫她擦眼淚，順着她話來：“發現了什麼？”

“他出軌！用着我買的套，在我的房間，和别的女人做，然後還一邊說隻喜歡我，他就真當我是大傻子嗎！”

信息量過于龐大，蔣熙一時消化不了，睜大了眼睛不知道這下該怎麼安慰她。

眼見她又要倒酒，蔣熙眼疾手快地将整瓶酒拿走，想了半天措辭：“他是渣男，别為他喝酒傷自己身。”

音樂聲愈來愈大，舞池裡盡是熱舞狂歡的人，說話的聲音不仔細聽完全飄不進耳朵裡。

于蘇宸和陸沣趕來的時候，就見卡座裡的兩個女生各自抱着一瓶酒。

顧霖娅醉得不成樣子，蔣熙眼神放空，臉上的紅暈不知是熱的還是因為也沾了酒。

陸沣拿走顧霖娅手裡的酒瓶，好脾氣的哄着，後者一聽到他的聲音立馬掙紮着讓放開。

“你能不能聽我一句解釋？話都不給說就直接判我死刑是吧。”

“那你現在說，當着他們的面說。”顧霖娅睜眼，豆大的淚珠跟着滾下來。

陸沣看她哭的兇，歎了聲氣：“那東西真不是我用的。”

“我都數了好幾遍！少了那麼多個，你還裝什麼啊，你本來就是一個浪蕩子，這事也不奇怪不是嗎？我又不是不理解你，但你為什麼要騙我呢。”

她完全聽不進去，陸沣閉了閉眼，心一橫，直接道：“那他媽你哥拆的啊！帶着你嫂子來借宿，鬼他媽知道他是怎麼發現這玩意兒的。”

話語落完，顧霖娅頓時如遭雷劈似的清醒過來，她眨眼望望身邊的蔣熙，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然而蔣熙懵懵然的，陸沣的話隻聽到了一半，她不舒服地動了下腦袋，于蘇宸依舊捂着她耳朵，眉頭皺得比當事人還緊。

最後這事不了了之，顧霖娅反應過來後逃也似得跑走，而陸沣罵了句髒話，後腳立即追了出去。

于蘇宸帶着人到外頭透氣，問：“喝酒了？”

蔣熙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濃，她捂着臉頰，低頭沒回他。

于蘇宸也不介意她不說話，隻是看她有些難受的樣子，到底煩悶的輕啧了聲：“下次不許再來這兒聽到沒？跟着人瞎喝，我要沒來你怎麼回去？”

黑漆漆的夜幕裡，一輪圓月異常的明亮。

蔣熙坐在台階上，擡頭看他。

他的眼睛好似盛進了一汪月色，清亮又深邃。

見她一瞬不移的盯着自己，于蘇宸出聲，又說：“怎麼了？很不舒服？”

蔣熙沒來由得，突然問他：“于蘇宸，你和我談戀愛，到底是因為出于遊戲幫我。”

像是本就知道答案，但她依舊固執地問：“還是因為喜歡我？”

于蘇宸一愣，锢着她手臂的手蓦地收緊。

蔣熙問完頭疼似的垂下腦袋，她好像真的醉了。

也不知是過去多久，久到周圍一點聲音也不再有，久到她困意來襲，在閉上眼睛之前，她終于聽到一聲答複。

于蘇宸低低的笑了下，嗓音裡含着股無奈和寵溺，說：“我這麼不明顯啊，一點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