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個戴眼鏡兒的都沉迷成什麼樣了,他要是身後有尾巴的話估計都快搖成螺旋槳了吧。
感覺這裡沒自己什麼事,路衡星就想找個理由告辭。
然而季晚櫻喝完水把杯子還給陶為遠以後,對路衡星說:“路同學,你稍微在這裡等等可以嗎。我把洗幹淨的衣服帶來了,剛好還給你。”
噢,衣服,她不說路衡星都忘了。
“好。”
路衡星點頭。
季晚櫻帶着陶為遠走出圖書室。
路衡星又回到第二個書架旁拿起那本沒看完的書,剛翻過兩頁,季晚櫻提着個厚紙袋走了進來,這次陶為遠沒有跟過來。
她将袋子遞給路衡星,“我送到幹洗店洗的,你看看怎麼樣?”
路衡星接過來看了一眼,“挺好的,讓你破費了。”
季晚櫻彎起一個笑容,路衡星這才發現她嘴角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本以為還完衣服就沒事了,沒想到季晚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有些猶豫地開口,“你…不想問我什麼嗎?”
路衡星揚眉,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問她想不想問自己什麼?難道我看起來是什麼特别八卦的人嗎?
她輕輕搖頭,“你的事,我應該沒權利過問。”
季晚櫻愣了一下,輕聲說:“可我想告訴你。”
路衡星的眼睛從書頁挪開,看向季晚櫻的眼睛,笑道:“那我洗耳恭聽。”
故事很簡單,也很狗血。
清遠市的有錢人家不少,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季陶兩家。
季陶兩家是世交,長輩們也的确有聯姻的想法,隻是兩個孩子年齡太小沒有提上日程。
所以從小到大陶為遠總愛跟在季晚櫻後面纏着她,不允許旁人靠近她。
季晚櫻在十五歲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季家的親生女兒,雖然和媽爸都長的不太一樣,但全家都很疼愛她。
結果就在她十五歲生日這天,季家真正的女兒回來了。
季晚櫻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親生母親生産前死了丈夫,自己又養不起孩子,于是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偷偷跟季家的孩子做了交換。
一換就是十五年。
如果不是季夫人在街上偶遇到了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少女産生了懷疑,繼而做了親子鑒定,這件事情也不會被發現。
季晚櫻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天都塌了,誰能接受叫了那麼多年的媽爸跟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她哭鬧不止,甚至生出了怨恨。
可當她看見被找回來的季家親女瘦骨嶙峋的模樣,那些怨恨就都成了愧疚,誠然做這事的不是她,但她到底是鸠占鵲巢了十五年。
于是她搬出了季家,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親媽身邊。
也很巧的是,親媽也姓季。
季晚櫻這個名字得以保留。
季夫人因為她沒有找季媽媽的麻煩,甚至說有麻煩可以幫忙。
可季晚櫻心懷愧疚,哪會開口。
季媽媽白天在廠裡上班,晚上就做些手工飾品售賣。季晚櫻也開始學着到處打零工,日子雖然清貧,但也能過下去。
直到陶為遠來找她,對她表白,說要帶她走。
季晚櫻以自己不是季家親女兒的理由拒絕了他。
可陶為遠死纏爛打,還因此害得季晚櫻丢掉了兩個工作。
季晚櫻被他纏得沒有辦法,于是找了陶母一趟,說她配不上陶為遠,請陶家帶走他。
陶家當天就把陶為遠抓回陶宅關了起來。
本以為終于可以清淨了,結果沒想到又在清遠一中遇到了。
說到這裡,她歎了一口氣。
“我以為我對陶為遠冷淡一些他就能自己走開,沒想到他變成了現在這樣。”
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好一盆潑天狗血,要不是知道這是小說世界,又親眼看見他們相處的樣子,路衡星都會懷疑這是哪個青春期愛面子的中二少年在編瞎話。
又是真假千金,又是病嬌青梅竹馬,這buff疊的稍微有點離譜了。
而且這經曆跟001給路衡星看的原著毫無關系。
路衡星在腦海裡戳了戳001,【系統,你直說吧,你是不是搞·詐·騙·的?】
001:【請宿主不要胡亂猜測。】
路衡星:【你給我看的原著除了人名以外什麼都對不上,你敢說你沒騙我?】
001就像卡機了一樣重複:【請宿主不要胡亂猜測。】
得,就知道什麼都問不出來。
路衡星垂眼就看到季晚櫻手臂上的傷痕。想了想還是沒問。
之前看到的傷痕已經變淡了很多,留下些許淺褐色的痕迹。
季晚櫻察覺到她的視線,輕輕笑了一下。
“我媽,我親媽打的。”
路衡星擰眉,“為什麼?”
季晚櫻聳聳肩,語氣輕松唇角帶笑。
“虐文女主标配吧,消失的爸,暴躁的媽,破碎的她。”
路衡星沉沉盯着她的手臂,沒有說話。
季晚櫻收起笑容,定定看了她幾秒。
輕聲說:“你别擔心,她傷的比我重。”
路衡星沒好氣地說:“我還得誇你厲害?”
但眉間折痕終于是平整了些。
季晚櫻沖她彎了彎唇。
“真的不用擔心我,我現在住校,一般不回家。”
“而且,其實很多時候陶為遠也在幫我。”
路衡星好像懂了些什麼。
但她隻說:“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季晚櫻一愣,接着彎眼笑起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