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第二天就要開學,幾個人也沒鬧得太晚,早早就回了學校。
各自洗漱後躺在床上,路衡星又把這段時間的事情仔細想了一遍,揉了揉腦袋。
001已經懶得說了,畢竟它的宿主是個随時随地腦子都在轉的人,勸她别這樣根本沒什麼用。
路衡星左思右想,最後得出一個簡單粗暴的結論。
反正她有光環,要不試試随便造作?
001:…
嗯,可以考慮。路衡星摸了摸下巴。
想了一會兒後她安詳躺平,用被子蒙住頭晃了晃腿,算了算了,天大地大睡覺最大。有什麼事情等醒了再想吧。
收假之後,教務處就把對于楊羽欣的處置貼在了公告欄上,确保每一個進校的學生都能看到。又在早上的升旗儀式上提了一遍,并在儀式結束後,校領導輪番上陣,進行了快兩個小時的思想教育。還請了警官來普法。
可以說是全方位給學生洗了一次腦子,至于有沒有人聽進去,能聽多少暫且不說。但确實也是盡心盡力。這一通操作下來,也臨近中午了。
路衡星打了個呵欠,沒骨頭似的靠在江淮然身邊,半死不活地順着人流往前挪動。
這人本來就是個懶散的性子,額發散亂、眼皮微垂,經常随地大小睡。經過季晚櫻的事情以後更是越發萎靡。說着腦子不夠用了,心安理得地癱在床上,蒙着頭頗有些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早上要不是季晚櫻和江淮然輪流喊她起床,甚至作勢要掀她被子才把人從被窩裡挖起來,她說不定可以睡到升旗儀式結束。
江淮然看她這樣,又是無奈又是想笑。剛認識的時候,路衡星還隻會隔着衣袖抓她手腕,現在倒是放心靠着她了。撐起被路衡星靠着的肩膀,讓她靠的更穩一些。然後輕聲問:“又困了?”
路衡星瞪了瞪眼試圖清醒,然而沒過兩秒睫毛又垂了下去,眼眸微阖,微弱地嗯了一聲。
江淮然笑了笑,任由她靠着。撐着她的身子慢悠悠地走。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十月中下旬。
這段時間沒出什麼幺蛾子,雖然江姥姥一直在住院,但老人家的身體還不錯,偶爾有精神了還會同小輩們說笑幾句。
季晚櫻也說,陶為遠這段時間沒有大張旗鼓地找她。想必是開學了,在學校還要維持一下表面斯文俊秀,對誰都彬彬有禮的溫和模樣。可能是不好叫旁人發現他私底下是個多麼沒有底線的,道德敗壞的死咬着人不放的瘋狗。
所以衆人難得過能一段清閑的日子。
在這樣的清閑日子裡,路衡星幾人也迅速适應了住在學校的日子。
早上7:20準時上早自習,晚上8:30準時下晚自習。
早餐和中餐在食堂吃,晚餐偶爾在校外吃。有事沒事還能聯動同一棟的同學一起玩兒。
路衡星本就自帶吸引人的buff,特别是同性。這十幾天下來,又多了好些姐姐妹妹。
并且托她的福,她們寝室不光有源源不斷的零食供給,也經常能聽到一些八卦,校内校外的都有。
比如哪個班的班對被叫了家長,哪個班的班主任跟另一個班的老師談戀愛。
校門口的門衛大姐跟教導主任是姐妹,就是不知道是表姐妹還是親姐妹。
還有…被勒令退學的楊羽欣,因為實在沒有正經的學校收,所以隻能去了很遠的一個職中上學。還有原來跟着她的小跟班也收斂了很多,開始夾着尾巴做人。
路衡星聽到這些并沒有什麼想法,季晚櫻面上也沒有什麼變化,私下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注意到路衡星看她的時候,笑了一笑。
季晚櫻縮小了交友圈,除了路衡星她們幾個,幾乎再也不跟别人說話。曾經同她有幾分來往的同班同學也疏遠了。
路衡星知道她是不想牽連别人。
10月16日,周三。
早上8:30。
清遠一中的秋季運動會正式舉辦。
開場照舊是校領導先在台上絮絮叨叨一大堆,然後各個班列方陣依次入場,學生代表在講台上念每個班的入場詞。
林姐并不拘束學生們,而且運動會本來就是皮猴子們到處玩的時候。所以帶領學生們走完方陣坐到看台上以後,林姐就拉着相熟的老師回了辦公室,不在學生面前礙眼。
雖然已經十月下旬,但陽光依然溫和。
今天是個好天氣,萬裡無雲,偶有微風也不算冷。
操場的塑膠跑道和被陽光曬過的草坪味道聚在一起,融合在空氣裡,直往人鼻子裡鑽。
這場運動會從周三開到周五。
項目就老幾樣。100米、400米、800米、1000米、4x100接力跑;再加上跳繩、跳遠、跳高、鉛球、鐵餅、标槍;最後還有團體排球賽和籃球賽。最後的閉幕式再拔個河。第一天各個項目小組初賽,第二天半決賽,第三天決賽。這三天也就差不多了。
謝昱珩是體育委員走不了,更何況他還報了100米短跑。江淮然報了跳遠和最後的女子團體籃球賽。張子龍和萬少陽也報了幾個項目,不能溜走。所以這三天他們所有人都得在。
而路衡星,除了最後一天的籃球賽什麼都沒報。她頂着衆人一言難盡的目光,跟個偏癱似的倒在看台上,支起手撐着腦袋,神情自若地昏昏欲睡。背後枕着一件比她身形寬大一些的校服,身上還蓋着一件小一點的。
日光悄悄地落在她臉上,輕柔地撫過她的睫毛和額發,路衡星在這樣的溫柔裡睡了過去。
有幾個文筆好的同學坐在她不遠處正在寫發言稿,看她睡着了,讨論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日頭漸漸升高。
一部分沒有報運動項目的學生已經趁着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
報了名的并且項目馬上開始的學生已經到了運動場中準備。
正中間的看台上,是學生會的兩名學生正在念發言稿。
廣播的聲音令人睡意頓消,路衡星眨眨眼,坐起身來。身邊謝昱珩他們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兒。
她在看台上左看右看,看了好幾個被人圍住的場地,這才看到操場左邊在進行跳遠小組賽。
而正在場地邊活動熱身準備的人,就是江淮然。
她身上挂着9号的号碼牌,看起來馬上就要上場了。
路衡星環顧了一圈操場,果然哪兒都是人,密密麻麻的人。略想了想,還是沒有往下走。雖然距離并不是很遠,但畢竟人馬上要跳遠了。她現在過去也來不及,還不如就在看台上看着。
那邊江淮然也活動好了手腳。
隻見她助跑兩步,雙膝微微彎曲,在手臂向後擺的一瞬間猛然起跳,身輕如燕,飛躍了沙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