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正式開始比賽的時間。
路衡星想了想,拿起手串,同江淮然一起走下了看台。
到了比賽場地,分組表格就放在裁判身邊的桌子上。
她們湊近去看,這才發現謝昱珩他們三個沒分在一個組。張子龍第一組,萬少陽第二組,謝昱珩第三組。
陶為遠恰好也被分在第三組。
路衡星眯了眯眼。
這麼巧合嗎?
雖然現在劇情已經在亂來了,但原著應該也能給點提示吧?
她回顧着腦子裡的原著,手中無意識地摩挲着手串。
所以沒發現有人柔和的眼神已經落在她手上好一會兒了。
她想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什麼線索,于是問江淮然。
“阿然,這場運動會,在你的印象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江淮然也認真思索了幾分鐘,最後搖了搖頭。
“沒有,我這邊都沒有多少關于運動會的描述。”
那很可能要麼就是沒事,要麼就是随機事件。
但路衡星的直覺告訴她,很有可能是随機事件。
一聲發令槍響。
她回過神來。
擡眼就看到塑膠跑道上一行六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奔而去。打頭的就是張子龍。100米的距離并不長,他又身高腿長,很快就沖到了終點,毫無意外地獲得了小組第一。
十分鐘後開始第二組。
萬少陽也不負衆望地力壓衆人拿到了小組第一。
而第三組…
謝昱珩卡在第三和第四之間,看起來跑得很努力,但就是有種在逛街的感覺。
張子龍和萬少陽在一旁有些想笑,有些無奈。
路衡星站在終點揚了揚眉,他是在劃水吧?
而更劃水的好像還另有其人,那就是跑在倒數第二的陶為遠,他後面是比他矮很多腿也短很多的别班男生。
但他不僅跑得氣喘籲籲,步子還有些亂,而且眼神似乎還有些渙散?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樣。
路衡星饒有興緻地看着他,100米也能跑出這種效果?
她忽然想到之前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陶為遠同誰動過手,還被季晚櫻輕而易舉地按住過。她那時候隻以為陶為遠是要保持溫和有禮的人設,畢竟她看的原著裡面好像沒有說陶為遠有什麼身體上的問題。
但現在看來…要麼陶為遠在演,要麼就是他身體有問題。
正好季晚櫻也過來了。
路衡星問她。“你不是準備投鉛球嗎?”
季晚櫻笑了一下。“随手一丢就行了,我不在意結果的。”
說話間第三組的幾個人也跑到了終點。
八班的兩個體育生包攬了一二名,謝昱珩第三,陶為遠第五。
路衡星正想把手裡的黑珠手串遞給謝昱珩,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驚呼。
然後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她偏過頭去,就看到陶為遠像是站不住一般倒在了地上,眉頭緊皺,唇色蒼白。
來了,随機事件。
旁邊的人反應也很快,迅速給他灌了一支葡萄糖。然後把他扶起來放到一個高大男生的背上,快步往醫務室的方向走。
季晚櫻往後退了兩步,眼神落在陶為遠身上,晦澀難辨。
路衡星蹙了下眉,看向季晚櫻。
“怎麼回事?”
季晚櫻隻是模糊地回答:“他身體有點小問題,先天不足。”
先天不足?
路衡星看着那邊遠去的幾個人的背影,心中疑窦叢生。
先天不足有很多種,陶為遠是哪一種呢?
而且他如果先天不足,為什麼還要參加這次運動會?他難道想不到自己會出事嗎?
還是說,是有誰讓他參加的?
路衡星的視線落到季晚櫻的身上。
是你嗎?
季晚櫻見她看過來絲毫不驚訝,甚至對她彎了彎眼睛,雖然眼裡沒有任何笑意。
确定了。
路衡星沒有問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隻是走到人身邊,本來想說一句别太過分,然而想了想,還是隻輕聲說了一句,“保護好自己。”
季晚櫻有些訝異,但很快就笑了,真心實意的。
“謝謝。别擔心,他不會有事。”
路衡星沉默地看着她。
季晚櫻頓了頓,觑着她有些猶疑地問。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
路衡星擡手制止了她。
“不願意說别勉強。”
季晚櫻松了一口氣,“我隻是,想報複一下他。我沒想…”
真的讓他怎麼樣。
路衡星看着她:“我知道,沒事的。”
有些人,其實遠比她想的要心軟很多。
季晚櫻微微仰頭直視着路衡星的眼睛,唇角微翹,抿出一對梨渦。
一縷暖陽透過額發照在她褐色的瞳孔之中,漾起淺淺的光。
“謝謝。”
頓了頓又說:
“我真的很喜歡,現在的你。”
她身上那些之前的舊日痕迹消失了一部分,越來越像這個年紀的少年人。
路衡星看了她一會兒。
忽然擡了擡手,有些溫柔地觸碰了她的額發。
“抱歉,過去,讓你…過的很不開心。”
傻姑娘,你何必對我說謝謝呢。
季晚櫻瞬間瞪大雙眼,抓住路衡星的腕間衣袖。
“你…你…你是不是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