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打完籃球回教室的路上,他差點撞到我身上,還好被阿星攔了一下。他沒道歉就跑了,我隻看到他脖子上有一片紅,但沒看清楚長什麼樣子。”
路衡星也想起來了這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她當時也沒有在意。
她看向謝昱珩,“你是體委,跟班上的男生更熟一些,你記得哪個男生身上有這樣的紅色印記嗎?”
謝昱珩凝眉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
“沒有。”
路衡星蹙緊了眉:“确定嗎?”
謝昱珩:“确定。”
“那就有點難辦了。”
她想了想站起身來,問身邊的兩個女孩子。
“要不我們先回一趟教室,看看阿然座位上有沒有什麼線索。”
江淮然點頭,季晚櫻也沒什麼意見。
她又看向謝昱珩他們。
“你們在操場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人。”
三個男生也點了點頭,幾個人一起走下了看台。
路衡星本以為找人應該很難,可能要費一番功夫,畢竟正臉都沒看到,人也不是自己班上的人。
但她們還沒到教室,就接到了謝昱珩的電話,說人找到了,沒貿然靠近,但也時刻盯着。
三個姑娘合計了一下,決定先看看江淮然的帆布袋裡和收起來的那幾本書有沒有什麼線索,再去操場上。
但無論是江淮然的帆布袋還是課桌洞裡,都一無所獲。
她們将每本書都翻了一遍,每一頁都沒放過,甚至連不常用的書包也都搜了一遍,依然什麼都沒發現。
教室這邊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了。
路衡星壓下心裡的不安,想了想,撥通了謝昱珩的電話。
“人還在操場嗎?”
謝昱珩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雖然有些失真,但卻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還在。是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嗎?”
路衡星一邊快步往操場走一邊說。
“把人帶到操場邊的器材室裡,等我們過來。”
“好,别急,慢慢來。”
電話一直沒挂,路衡星也聽到一些對話。
“喲,哥們兒,幹嘛呢?跟我們一起玩玩啊。”
這是張子龍吊兒郎當的聲音。
“子龍,你吓到人家了。”
萬少陽溫和帶笑的聲音響起。
“這位朋友,我們看你有些眼熟,想跟你聊聊,你不會不願意吧?”
過了幾秒,一道有些膽怯的細弱男生聲音響起。
“你們,想跟我聊什麼?”
張子龍笑了。
“走,我們去那邊說。”
路衡星三人也剛好跑到操場邊,正看到張子龍他們哥倆好似的将人拉進器材室。謝昱珩走在最後,往路衡星這邊看過來一眼,微微側了側頭,半掩上了器材室的門。
操場上人聲鼎沸,很多的比賽項目都在同時進行,廣播裡還在為參賽學生念着加油詞,幾乎沒人注意到他們那邊,也沒幾個人看向路衡星她們。
謹慎地在場邊站了幾十秒以後,路衡星帶着江淮然和季晚櫻走進了器材室,反手将門關上了。
室内沒有開燈,顯得頗有些陰暗。各種器材堆疊在一起,隻留出一小塊空地。陽光從窄小的窗口透進來,映照出空氣中細小的灰塵,也照着空地中被謝昱珩三個人圍在中間的,低着頭的瘦弱男生。
他看起來像是長期營養不良的模樣。身高并不高,目測還沒有一米七。頭發有些枯黃,膚色也暗沉發黑,還戴着最樸素的黑框眼鏡。兩隻手絞在一起,好像十分拘謹不安的樣子。
路衡星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他頸側的紅色印記。那印記看起來的确像個胎記,又比一般暗紅色的胎記顔色要淺一點。在光線下還隐約有種裡面有什麼在流動的錯覺。
這個印記真的很特别,隻要見過一次就根本不會忘掉。
路衡星眯了眯眼,心裡忽然湧上來一股奇怪的感覺。
這個人…
她走到他面前很直接地問。
“你為什麼要舉報江淮然和謝昱珩?你跟她們兩個有過節?還是說隻是純粹的讨厭她們?”
那瘦小男生沒有理會她,連擡頭看她都沒有,隻是一直垂眼看着地面。
江淮然走了過來,站到瘦小男生面前。但她還沒開口,那瘦小男生忽然擡頭死死盯住她。
“你為什麼不接受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也配看不起我?你該死!”